林晗嫣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慢慢的变成了低声啜泣。
尚书夫人耐心的拍打着她。
林晗嫣哭累了,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尚书夫人轻声吩咐丫鬟拿来湿毛巾,给她擦拭干净了脸上的泪痕,轻声丫鬟照看好她以后,才示意尚书父子跟着自己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进了门坐定,尚书就迫不及待的问:“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尚书夫人快速的把丫鬟说的事告诉了他们父子俩。
林仲不愿意了,立刻站了起来,气愤的说道:“太过分了,孩儿这就去齐王府讨个说法。”
尚书大人虽然也震怒,但是为官多年,早就练就了万事先思量后出手的习惯,摆手阻止自己的儿子:“仲儿莫要冲动,这件事我们要好好的商议一番,再去讨个公道。”
林仲到底年轻,脾气急,道:“有什么可商议的?齐王世子明知道嫣儿是她的未婚妻,还这样对待她,摆明了是没有将嫣儿放在了眼里,如果我们这次不趁机闹个天翻地覆,让世子给我们一个保证,那嫣儿大婚了以后连地位都会没有的。”
“今天这事也不能全怪世子,是巧月那丫鬟自己忍不住心中的妄想,怂恿了嫣儿去店里闹事,结果正好碰到了世子,才丢了自己的性命,还连累了嫣儿。”尚书夫人还算理智的说道。
林仲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就算巧月有千错万错,他已经命人杖毙了,为何还强迫嫣儿亲眼看着巧月被活活打死,我看他就是心存不良,想着要我们尚书府主动退了这门亲事。”
尚书大人呵斥他:“仲儿,休得胡说,这门亲事是早就定下的,连宫里的太后都过问过的,岂是他说退就能退的。”
林仲虽然还是气怒,却没敢再说话。
尚书大人说道:“这件事关系到我们尚书府的脸面,自然不能这么轻易的过去了,不过,不能冲动行事,以免被人抓住了把柄,反而对我们不利。”
尚书夫人点头附和:“老爷说的对,世子身份尊贵,杖毙一个对他不敬的丫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我们执意揪着此事不放,难免会被别人说我们尚书府治家不严,连丫鬟都教导不好,反而为我们自己带来非议。”
尚书大人沉吟了一下,道:“既然巧月是被世子打死的,就用草席裹了扔去乱葬岗吧,先给齐王府表明我们的态度,至于如何去给齐王府讨个说法,容我思量一下,等我考虑好了,我们再上门去一定要抓住世子的痛处,以后不敢再对我们尚书府肆意妄为。”
尚书夫人点头。
林仲的怒气也暂时压了下去。
尚书大人命人喊来管家,把事情吩咐了下去。
管家应声后,退了出去,指挥人把巧月的尸身裹了,亲自跟着扔去乱葬岗,心里感叹,这个丫头从小跟在小姐身边,被小姐和夫人重视,向来眼高于顶,没想到最后落了个这样的结局。
尚书夫妇算盘打的好,先把巧月草草的处理掉,撇清自己的关系,让外人都知道是巧月这丫头自己生出的不该有的心思,和他们无关。然后再想法去齐王府威逼他们早日定亲,只要过了官礼,这亲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任他齐王世子也不敢轻易反悔。
只是他们想的好,却往往事与愿违,还没等它们想好找个何样的好理由去齐王府的时候,当天夜里,负责在林晗嫣屋里守夜的丫鬟半夜惊慌失措的跑进他们的院子里,把他们从睡梦惊醒:“老爷,太太,不好了,小姐发热了,一直在说胡话,我们用了好多办法都不能给她退下去。”
尚书夫妇一阵手忙脚乱,喊来值夜的丫鬟给他们穿好衣服,急匆匆的赶到了林晗嫣的屋子里,看她满面通红,双眼紧闭,挥舞着双手,一个劲的喊道:“不要,不要,我不要!”
尚书夫人着急的不行,呵斥丫鬟:“去喊管家,让他马上请大夫!”
丫鬟顾不上应声,急急忙忙就跑了出去。
尚书夫人坐在床边,双手压制住林晗嫣乱挥动的手,轻声道:“嫣儿,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母亲在这。”
林晗嫣意识已经烧糊涂了,哪里听的进她的话去,嘴里还是不停的叫嚷:“我不要,我不要!”
看女儿这不省人事的样子,尚书夫人心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口不择言道:“如果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他们齐王府陪葬!”
尚书还有一丝理智,呵斥她:“夫人,不得胡言,这话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我们尚书府所有人的脑袋都要不保。”
尚书夫人不再说话,泪眼模糊的低声安慰自己的女儿。
尚书大人急得朝外面吼:“快去看看,大夫怎么还没到?”
外面有人应声,随着脚步声远去。
老大夫这次几乎是被拎着进门的,整个人有些衣衫不整,喘息不停。
尚书夫人也顾不得他的失仪了,急声对他说道:“快、快、快给嫣儿瞧瞧。”
老大夫深深的喘了几口大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动作麻利的把药箱放在桌子上,拿出脉枕给林晗嫣诊脉。
屋里众人大气也不敢出,齐齐注视着她。
好一会老大夫才道:“林小姐这是惊吓过度了,才引起发热,我给开一个方子,你们速去抓药,熬好了给她喝下去,发发汗就没事了。”
“快去给老大夫拿纸笔来。”尚书夫人急声吩咐。
一名丫鬟跑了出去,很快把纸笔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