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还在争辩,后面到来的人已经开始不满,这是学术会议,还搞那么大排场。在周轩看来,有艾米一人也没有问题,便同意了,大踏步进入会场。
空间并不大,三列十二排木桌,座椅是与食堂通用的塑料橙红色,四个螺丝钉固定在木板上。墙角还有一张画有五线谱高低音的长条黑板,或许是原来的琴房改造也未可知。
“这条件可真艰苦!”艾米嘲讽一句。
“呵呵,对于青少年其实是无所谓的。”周轩不以为然,找到自己的位置,在中间列第一排,每排又有九个位置,写有自己名字的在中间位置偏左,“比语言大会强多了,我还以为在后面。”
艾米则在后面没有标明名字的位置找地方坐下,可以看到周轩和进出口以及全景。
已经来了二十多位专家,也都客气打招呼,但要想坐到自己位置上,少不得旁边人起身,等他进去再坐下,很不方便。
“倒是生的好相貌,可惜啊,没走正路。”后面有人嘀咕,还带有恨铁不成钢的慈悲之感,周轩也没搭茬,一会儿少不得有他说的。
李道亨在左一列靠走道位置,但每来一人都要起身让座,搞得很不耐烦。
会前三分钟是来人较为密集的时间段,一则是有的人时间观念很强,从酒店或者外地赶来,都要计算。另外一种则是早早到了,却在会场外与人聊天,到点再进入。
李道亨不停起身让座坐下再让座,嘟囔设计不科学,也没人搭理他。
九点整,来人基本到齐,除去随行人员,实际参会人数也达到了二百人,规模不小。周轩侧头看了李道亨一眼,只见他低头不语,面色有些凝重。
大会正式开始,由古研医学协会的会长柏寒主持。柏寒也就是五十出头,一身笔挺的中山装,也曾是位少年天才,更是在大学期间就出了几本著作,对古文化研究有着浓厚的兴趣。
柏寒做了简短的开场白,掌声过后便直接进入主题,“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各界学术研究精英,还有十五位从国外赶来的古文化以及医学专家,为的就是针对《灸刺经》一书展开研讨。周轩先生,贤士集团董事局主席,航海英雄,精通国学、书法、围棋、语言等等,也都有不俗的造诣。余虚长年岁,对此深感骄傲,青年兴,则国兴,青年强,则国强……”
语气诚恳,说的大家也频频点头,对于周轩的成绩,他们并不是一味打击排斥,所以,接下来说的话才是重点,柏寒又说道:“可是,有些不负责任的医生,还有当今浮躁的名利所求,居然导致《灸刺经》这种不伦不类的书籍出现,实在是笑谈!纵有sān_jí甲等医院科主任职务,当今全才之名,但也不能信口开河,亵渎古人。”
说的就是李道亨和周轩,就差没直接点名批评了。各路专家纷纷登台,就此书进行了评论,几乎没什么赞誉,贬低声一片。
李道亨听得直摇头,周轩心头也异常沉重,这次主题非常明确,就是让两个人做出解释,想用东拉西扯转移注意力,几乎不可能。
一上午都是这种腔调,中午周轩和李道亨没有留下用餐,而是回到酒店商量对策,会议一共两天,明天全天安排都是自由讨论和闭幕式,看来下午就轮到他们二人发言。
“李医生,我还不清楚主办方是怎么安排的,您是这方面的专家,还请先发言。”周轩说道。
“好,我也做了不少准备。”李道亨没有推辞,明白周轩是想争取更多的总结机会。就在所在酒店用了自助餐,两人又讨论到开会前半小时,这才乘车再次来到文化宫。
柏寒说道:“下午呢,着重请李主任和周董做出详尽的解释,还有拿出切实有效的解决办法来。我想说明一点,上午的言辞虽然激烈下,但各位专家都没有抨击之意,也是为了两位好,不要误解这份苦心。在发言同时,大家也可以踊跃提问,毕竟,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
说完,柏寒冲台下抬手,方向是中间列,不过李道亨却站起来,说道:“我先来说几句吧。”
“请!”
李道亨来到发言台,并没有准备发言稿,诚恳道:“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大家下午好。我本人有三十多年的从医经验,也曾放弃过国内升职的机会,去国外进修一年,因为所学东西太多,夜以继日都不够,只得又自费延期一年。那个时候,国内以为我不想回来了,这种情况下,也不会再发工资,那个年代工资水平较低,一年的自费进修,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积蓄。有人骂我叛国,有人骂我利欲熏心,全家靠着妻子收入维持生活,连亲朋好友都不理解,曾以为那时将是我此生最为委屈的时刻。然而,我回来了,在植物人康复领域坚持了近二十年,却不想,一本书却引起这样的负面舆情。”
李道亨双目闪着泪光,下方人也都一声不吭,还是周轩带头鼓掌,这才想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李道亨又说道:“植物人,顾名思义,是长期植物性状态。这与脑死亡是有区别的,虽然国际上对于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有争议,但至少都是三个月以上,对于深爱他的家人朋友,这将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说到这里,周轩身后有人发出抽泣声,柏寒也是表情严肃,这确实是家庭乃至社会的一个痛点。
“我经常接触植物病人,以及他们的家属,我和他们一样,在期望中失望,这几乎是更多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