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老底都给抖落了出来,若我是曦末,也知道自己哪怕长了十张嘴也是解释不清的了。
只是他手中握着那样的东西,连我密隐阁中都未有记载,唔,也可能是我未关注过有关记载,但风涟会知道此事、委实是有些手段。
故而知道自己解释不清的曦末选择了狗急跳墙,听从了渺音的怂恿,在我眼皮底下将一玉牌拿出来,捏碎了。
那玉牌,我看了一眼,样式古朴,当真该是数万年之前的事了。
天际霎时变色,前一刻只是白软漂浮的云层转眼厚重,围聚而来。
风涟眸色不定的凝着天际,像是拿捏不稳该往哪个阵营站才好。曦末则是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有些失魂落魄的爬起来,离我远些的站在他一干使魔侍卫之前。
鬼影暴动起来,风魔更是不安。我笑笑道,“曦末,你即便是杀得了我,又该怎么面对千溯?”
我说这句,实则并非是对曦末,而是一贯对千溯忠心耿耿,当下却有些摇摆不定的风涟。
话音将落,府邸正上方的空间凹陷出一个两人高的黑洞,一只白皙纤长的手随意一般扶着空间边缘,不紧不慢从里头走了出来。
待我终于见着那张俊美而陌生的脸,才觉这个境况委实出乎我意料之外了,上古之时,竟也有我从未见过,而修为如此之高的隐世魔尊?可见曦末的这个援手,的确请得甚好,保不齐真能让我栽个大跟斗。
那人眼神极度的轻慢,自半空徐徐扫过底下的众人之时,便像是看一群蝼蚁一般,睥睨众生。这过于高傲的姿态给他做来却不会叫人觉着半点不妥,仿佛本该如此,犹若神明,俯视众神。
这种眼神,我只偶尔从千溯那看过,但那个时候我都只是窝在他的身边,并没有多少实感。以仰视之姿旁观一眼这么种类似的人,觉着委实奇妙。
奇妙毕了,移眸扫过似是傻了一般怔怔仰望天际的渺音,笑着道,“你仍站在这,是觉着有人会救你,还是心甘情愿想当炮灰?”
在场大部分人都被突然出现的古魔之气势震慑住,所谓威压就像是从心底漫起的恐惧,本就无法抵挡,依修为而定。
故而说,百里之内,在其杀气笼罩之下,当只有我能笑得出来了。
风涟则默然站到我身侧。
曦末见我如此淡然,自然恐慌,更是连退到那古魔身后,小声急切道,“叔,叔父,求您帮我挡住这个人。”指尖所指,正是我之所在。
随着那一指的落定,我的肩上徒然降下崇山般的威压,其所受之恐惧,便犹如一介凡人面临呼啸而来百丈高的巨浪。
我执起织魄,神识一凝,卸去其所施的威压,感兴趣的笑道,“我原以为上古时的老魔头差不多都死绝了,没想到却有个连见都没有见到过的,当真是有趣。”
那古魔眸光落定在我的脸上,像是凝视一般,“千洛?”
我点点头,“唔,是。”
古魔施展的威压皆为无形之物,旁人并不知晓,更看不出我与他之间的胜负。毕竟低阶的魔若不借助外物,通常来说是看不透高阶魔的法力深厚程度的。
只不过百里之内,早有魔逃窜而走,避开这极有可能化作一片焦土之地。
我抽出空闲,将一动不能动的渺音丢到折清那方,淡淡道,”即是你想看到的场面,便继续看着并无所谓,只是当心着怀中的人,省的得不偿失。”
一语毕后,便不再与之理会。
又让鬼影兵团退离到折清的身侧,省的做没必要的牺牲。
一切安置好之后,我踏上虚空,”咱们双方既然撕破了脸,便得有个结果。“瞥眼躲在古魔身后的曦末,”你侄儿想要我死,我现在的心情自然也是一样,你若插手,按着规矩来便是不死不休,如何?“
古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亦没有永远的友军,两方交战之前表明了彼此立场,便能开一场无后顾之忧的战局。我见他是上古时的魔,自也是同他走古战场的模式。
就在曦末心神不宁将古魔望着之际,那古魔忽而轻笑出声,面上一派冷漠的正经彻底崩盘,伸出一手挑起我的下巴,打量一般左右看了看,”啧啧,丫头,你个没心肝的,竟也出落得如此标致,真是托了千家好遗传的福。”
我前一刻还作凉薄冷漠、后一刻便错愕的睁大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古魔,心中之不可置信,犹若信仰认知摧枯拉朽、哗啦啦的倒了一片。
便是在那古魔伸手碰我之前,万年以来一直护在我心口的那几滴精血起了微妙的变化,我霎时也反应过来其身份,不然又怎会容一介陌生人带着敌意的人随意碰我。
他就是给我救了,又在之后以精血救了我一命的人。不过我救他的时候,他基本连个人形都没有,后来好不容易有了,却是个十成十的怪人,莫说是脸,就连四肢也不利索。若将人比作一把兵器,那他那个时候便像是一块被熔得乱七八糟的废铁,根本没有容貌这么一说。
且而实话实说,我将他从悬崖抱到山洞里并非为了救他,而是打算打劫的。因为崖底光线不好,他又那么一副模样不好辨认,所以才费力将之运了老远,准备好好捞一笔。
这事我也同他说过,他哈哈哈的笑个没完,末了还问我为何不将他吃了,可省千年苦修。
我记得我那个时候忒实诚的回了,“因为恶心。”
……
听闻老友见面,一般来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