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医院里,我将永恒的入学登记表拿了出来。
“姐,这是什么?”嘴里塞得满满的苹果,永恒正舒服的躺在病床上,含糊不清的问着。
“入学登记表,你后天出院后就回学校去报道。”我边说边将表格递到他的面前:“先把上面的内容填一下。”
永恒显然很意外,用力的将嘴里的美味咽下,瞪着一双清澄澄的眼睛坐起身子:“姐,我不回学校,我要陪在你身边保护你。”
“混账,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没有出息的话。”我是费了多大力气才拿到了这张登记表,他竟然连看都不看就扔在了一旁。
“姐,你别生气嘛。”永恒看到我发怒,立刻再次将表格捡起:“我要夺回景家的一切,不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知道,他一直对我的怀孕事情耿耿于怀。
“永恒,你的任务是养精蓄锐,振兴景家,替父母报仇,而夺回景家的财产是姐应该去做的事。”
“养精蓄锐……”永恒似乎一向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他立刻正襟危坐:“姐,我听你的,可是我不能让你冒险去……”
“什么冒险,你是侦探片看多了吧,姐会通过正规渠道去夺回来,我相信法律会还我们一个公道。”
似乎已经看到了他脑海中的个个狗血场景,我不由叹息。
既然有危险,我也不能让他知道,我不能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好吧,姐,我听你的。”终于,永恒同意了我的安排,愿意再回学校上学。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程穆言推门进来,面带笑容,仍然是儒雅而温和。
“程大哥,你再晚来两天我就出院了。”永恒严肃的脸上再次漾起笑容,开心的从床上下来。
想到那晚的晚餐,我只能沉默。
我当时那样无情的拒绝了他的表白,以为他再不会出现,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又见面了。
“我听说了,前些天有些忙,今天终于有了时间,便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程穆言表情自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的愧疚也跟着少了许多。
是我想多了吧,他并不是一个小气的男人。
“穆言,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谢谢。”
心里豁然,我由衷的感激他,永恒的那张入学登记表如果没有他,我也不可能拿到。
又闲聊了一会儿,永恒担心我回住所太晚不安全,于是直接下了“逐客令”,并且委托了程穆言送我。
本来在病房里还是谈笑风生,而走在路灯下,我们两个人却都没有开口。
“我自己打车回去吧,你不用送了。”看到程穆言准备向停车场的位置去,我首先打破了沉默。
“是不是因为顾靳森?”程穆言没有接我的话,突然提问。
“啊?”我的大脑一时短路,好奇抬头。
“拒绝我,是因为他,是不是?”程穆言继续说着。
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他真的还对那晚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是。”毫不犹豫的回答,我的心里却是飘忽着。
难道真的与顾靳森无关吗?当然不是。
起码他夺走了我再去接受其他男人情感的资格,现在,以后,会是多久,也许会是一生的时间。
“小冉,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另一个答案。”
程穆言双手扶着我的肩,直视了几秒钟,极其挫败似的后退两步。
“我……先走了。”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思被他偷窥,有些无措,忙夺路离开,与其说是走,倒更像是跑。
顾靳森,这三个字开始不停的在我脑海里里萦绕,再怎么甩也不管用。
怎么回事?难道我对他真的动了感情?
费娜的醋劲大发,程穆言的无辜被拒,像回放电影似的历历在目。
不可能,实在是太荒谬了。
自己的问题,在下一刻便被自己推翻,一次比一次慢半拍。
“顾靳森,你个魔鬼。”
终于,感觉胸口要压抑的爆炸,我忍不住大声的朝着满天的星空呐喊起来。
“你就这么想我吗?”
熟悉的声音,却我吓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怎么回事,是幻听吗?
刚才的那个,是顾靳森的声音。
我不可思议的狐疑自己的耳朵,左右瞅了瞅。
这里是我所住的小区,身处其中,我站在住所的楼下左右看了看。
“是不是因为相思病视力也减弱了?”
声音再次响起,我已经可以完全确定它的方位,在我后方。
“顾靳森。”
回头,一个修长而健硕的身影倚在一辆高级跑车旁,手中的烟蒂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