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端却问道:“你怎么想起这个漏洞的?那玩意儿……不就是块塑料板子吗?反正我看不出好坏。”
“是啊,就一块板子,看起来异常简洁,对不对?
人类的设计本就趋于极简化,往往看起来越是简单——甚至让你看不出来究竟是个啥——的东西,越是高端的,创新的。
可惜,刚在徐冲之家的时候,只顾着衡量数位画板的大小,是否适合携带,完全没往新旧的事儿上想。我真是……蠢炸了。
但愿,但愿咱们没有打草惊蛇。”
吴端没敢接话,要是闫思弦这也叫蠢,那他算什么?是不是已经没救了,只能回炉重造?
吴端表示瑟瑟发抖。
闫思弦仍在叨念着:“如果他与此案有关,警察都找上门了,他应该跑……”
结果证明,闫思弦完全多虑了。
徐冲之不仅没跑路,对两名刑警再次拜访的间隔时间竟然如此之短,还感到十分诧异。
“您二位这是……”徐冲之道:“那个……其实你们可以打电话,不用一趟趟地跑……”
闫思弦不说话,径自进了屋,去找徐冲之的电脑。
“哎!你!……你们怎么……”
徐冲之不满地去拦,闫思弦更快了一步。
他站在电脑前,伸手一指连在电脑上的数位画板,徐冲之登时就语塞了。
“淘汰下来的?旧设备?”闫思弦道,“解释一下吧。”
徐冲之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那个……警官,那个……你们先坐。”
“人命关天,还是不坐了,倒是你,不妨跟我们去局里坐坐。”
徐冲之尴尬的笑也挂不住了,“别别别……警官你别开玩笑啊……嗨呀,那什么……就是我吹了个牛。我没有可送给他的数位画板,可当时聊天就说到那个了,我就是……没管住嘴,随口秃噜了一句……
后来他也没再提起过,我估计是觉得有点贵,不好意思要吧。
我……我是真没想到警察会为这个找上门来……哎!我真是……干的什么事儿啊……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吹这个牛啊……”
闫思弦和吴端都不接话。
大哭大闹却没有得到家长关注的孩子,过会儿自己就会止住哭。徐冲之也是一样,见吴端和闫思弦不接话,很是没劲。
他生硬地转移话题道:“那个……吹牛总不犯法吧?究竟咋了啊?警官咱们有话好说,你们可别吓我啊。”
吴端开口道:“吹牛还要问清对方的住址?”
“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嘛。”徐冲之眨着眼睛,拼命想要多获得一些认同感,“是,我现在知道吹牛不对了,可当时……嘴上一出溜,只想把这牛吹得逼真点儿。真的啊。”
闫思弦道:“你跟李东无话不谈,那你应该知道,他是个死宅。”
“知道知道。”
“我们查了他的所有联系人,包括电话、qq、微信,知道他家地址的,除了他妹妹、前妹夫、外卖、快递,就只有你了。”
“啊?我我我……”
还真是荣幸?
徐冲之没敢把这话说出来,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摊上事儿了,摊上不好的事儿了。
闫思弦继续道:“上星期四晚上,疑似有人去李东家拜访,之后李东就失踪了,而上星期四,你说早早就睡觉了,没有不在场证明。”
“我真睡觉了啊。”徐冲之一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委屈样子。
“好说。”闫思弦道:“你的手机和电脑,我们带回去做个使用记录检查。如果真像你说的,最近一直在调整睡眠,那10点钟以后应该基本没什么使用记录了,至少没有爆肝人群的使用记录那么频繁。”
“电脑也要带走?”徐冲之道;“我还要画画呢,明儿就要交稿了,能不能……”
“那你就跟我们一块去市局吧,检查完东西就还你,很快的。”
徐冲之已然成了惊弓之鸟,听到“市局”二字连连摇头。
“不了不了,还是你们拿去查,我……拷一下画稿,我自个儿想办法……对了,那什么,中间可能有几天,通宵赶稿来着,具体哪天我忘了。”
说着他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在吴端的全程监督下,插上u盘,拷贝了一些半成品的画稿。
待拷贝完,合上电脑,徐冲之又问道:“警官,你们查完就能排除我了吧?我真是……哎!我就是个打酱油的啊,可冤死我了。”
从徐冲之家出来时,吴端有点哭笑不得。
“这徐冲之……”吴端斟酌着恰当的形容,“他要么就真是个打酱油的,没做亏心事,所以撒起谎来底气十足,都能以假乱真了,要么就是心理素质巨好,咱们还没找到漏洞。”
闫思弦道:“所以啊,鉴于上过一次当,虽然他一副随便查没在怕的样子,保险起见,还是把他的电脑手机都拿回去看看吧。”
吴端道:“钱允亮往这边赶了,他会带人盯紧徐冲之,顺便查查监控,看周四晚上这家伙究竟出小区了没。”
“够呛,我看这小区监控也够旧的……”不想给吴端浇冷水,他今儿已经够焦灼了,闫思弦改口道:“查查还是好的。”
钱允亮带人赶来,吴端给他交代了工作。
雪越下越大,车子只在徐冲之家门前停了十来分钟,便落了一层薄雪。
这样的天气里蹲点盯人条件最艰苦,难度最大。
吴端知道钱允亮也带着伤,便道:“换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