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瀚冷声道:“有这个可能。”
陆盛言咬牙道:“这个陆少雍,实在是太狂了!”
陆文瀚道:“如果真的是陆离做得,现在不是考虑陆离到底狂不狂的时候,而是...这个消息若是让睿王知道了...”说不定,睿王就真的要举兵造反了。不过就算睿王要造反,最着急的也不是他们。
闻言,陆文瀚和陆渊脸色都变了变。陆渊道:“祖父,咱们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陆文瀚沉声道:“人既然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了!还有陆离和谢安澜那里,能弄死自然最好。边关现在正在打仗,即便是密信也没那么容易到睿王手里。陛下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我们也立刻暗中派人出去,务必不能让睿王收到消息。必要的时候...可以跟百里家合作。”
“父亲?”陆盛言皱眉,他始终对百里修的印象十分不好。跟这种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他们这么快抛出这张底牌,不就是因为百里家的气焰太盛了么?陆文瀚喘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前的儿子,道:“百里修树敌太多,即便是百里家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你若是...有陆离的心机,我也不用替陆家的以后担心了。可惜...我是活不了几天了,陆家将来如何还是要靠你们自己。”
被父亲亲口说不如一个小辈,陆盛言心中还是有几分难受的。愧疚地低头,“儿子无能,让父亲操心了。”陆文瀚摇了摇头,这也怪不得儿子。陆文瀚原本对这个儿子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但是谁让他运气太差,这一辈不仅有睿王和宇文策这样的人中俊杰,还突然钻出来两个如陆离和百里修这样的妖孽。还有柳家的柳浮云,也同样不是省油的灯。跟这些人比起来,倒是衬托的陆盛言这个陆家家主像是只空长了年岁一般。
“老爷,有人送来一封信函,说是要给老太爷的。”门外,管事恭敬地禀告道。
陆盛言不悦地皱眉道:“信函?什么人?”
管事道:“说是陆离,陆大人。”
“什么?!”不仅是陆盛言和陆渊,就连陆文瀚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力气只怕都要坐起来。陆文瀚厉声道:“快,拿进来给我看!”陆渊连忙到门口接过信函拆开,也不敢偷看就直接送到了陆文瀚面前。陆文瀚如今虽然病的厉害,不过眼神倒是还不错,微眯着眼仔细看着信函上的自己,脸色却渐渐变得扭曲起来。陆渊有些担心地看着陆文瀚,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见陆文瀚苍白的脸突然充血一般,下一刻,噗地一声一口血从陆文瀚的口中喷了出来,直接将手中的信笺染成了血色。
“父亲!”
“祖父!”
陆盛言父子俩大惊,连忙扑上前去查看。陆渊反应地快,回头对着门外厉声道:“请御医!快请御医!”
陆文瀚手中染血的信笺飘落到地上,百忙之中陆渊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被血迹染红的信笺上墨迹渐渐地晕开,陆渊匆匆一眼只看到自己二叔的名字,心中又是一沉。
等到重新安稳下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陆文瀚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却依然还是昏迷不醒。御医也告诉了陆盛言,陆老太爷如今就是靠名贵药材吊着性命了,所以绝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今天的事情若是再来一次,只怕就悬了。
送走了御医,陆盛言才有功夫去看那张被血迹染红了的信笺。一眼扫过去,脸上的神色也开始扭曲起来,切齿道:“陆少雍,你太狂妄了!”信中,陆离将陆家这些年费尽心思培养和隐藏的计划毫不留情地嘲讽和鄙视了一番。甚至还毫不掩饰的承认了湘君就是他派人去杀的。更是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们,作为回礼,陆家二老爷陆盛昌绝对会活着回到京城的。但是是不是好胳膊好腿就要看陆家的本事了。如此猖狂的话语,也就难怪将陆文瀚气得吐血了。
但是即便是有这封信,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这信上不是陆离的自己,不是陆离管用的纸笺笔墨。字迹拙劣的就像是个几岁的孩童的手笔,而那拙劣的自己更像是对陆家无情的嘲讽。在加上那极具挑衅的话语,莫说是陆文瀚,就是陆盛言都忍不住将牙齿咬的死死得。
陆!离!深夜的陆府,谢安澜已经睡着了。陆离坐在床边低头注视着床上沉睡的女子,眼神温和而爱怜。外边的院子里隐约传来一声低沉的嗷呜声,陆离轻叹了口气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看来今晚是睡不好了。”
话音未落,谢安澜已经睁开了眼睛,含笑看着他道:“谁让你那么嚣张的?”
陆离很是无辜,“我哪里嚣张了?我连睿王府的人都没有动用。”
谢安澜坐起来来,“反应这么快,除了睿王府还能是谁?莫说真的是你,就算不是你,换了我我也会怀疑你的。”当然,景宁侯本人也有这个可能,毕竟安德郡主曾经是他的妻子。但是很显然,景宁侯既没有那个魄力,也没有那个能耐。
陆离道:“以后咱们在京城,只怕是不得安稳了。”
谢安澜挑眉道:“我以为你正是这么希望的。”
陆离低声笑道:“那是因为我发现,如果按部就班的来的话,很多事情都会处处受制。现在夫人的身体...为夫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