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都不见姜开口,陶氏咬咬牙,通红着脸道,
“那便换个便宜点的客栈。”
于这一路上对她们多有照应,他并不是下人,却如此为她们操劳,陶氏越发觉得难堪。
“这次便有劳了。”
“呵。”
陶氏话音刚落,姜便忍不住出声。
如陶氏不是她继母,她便叫鲍嬷嬷给她一板凳试试,把她脑子里的水给敲出来。
“鲍嬷嬷、阿喜。”
“是。”
鲍嬷嬷跟阿喜应道,这些贱婢她们一路也受够了,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连主家都敢欺负,真当她们是弱鸡不成?
阿喜从一旁桌上拿了一壶还冒着烟的热茶,在向二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打开茶壶口便往向二脸上泼去,末了还把茶壶丢在他的脸上。
那一壶茶水刚烧开不久,这一整壶浇到了向二的脸上,当即烫的他惨叫不已,整个人疼的躺在地上打滚。
店小二手中还拿着托盘,眼睛瞪的老大,那弱弱小小的一个姑娘,竟然如此狠辣,这一壶水下去,那男子的脸估计是不能要了。
旁的人也瞪大眼睛望着这一幕,这是得多大的仇啊?
鲍嬷嬷见准时机,拿起一旁的长板凳使尽了力气往他头上砸,那几个婢女,连忙上前去挡。
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鲍嬷嬷怒火攻心,伦着长凳子换了个方向,直直把长凳子砸到了跑过来的一女婢脸上。
鲍嬷嬷用了十分力,那女婢就直直撞上了鲍嬷嬷的力道,大厅里响起了骨头断的声音。
那女婢捂着脸,血从她的指缝里噌出来,额头上一大块红印,那婢女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整个人弓着身子躺在地上,脸上的血留了一地。
那些婢女望着鲍嬷嬷的眼神全是惊悚,脚步退后了几步。
此时店小二已经搬来了一桶冰水,向二急忙把脸浸在桶里。
客栈掌柜走出了柜台,脸色铁青,这一幕发现的太快,他还未来得及阻止,那一男一女便倒到了地上,那么猝不及防。
他皱着眉头,脸色难看至极,目光直直望向了姜,这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手段却如此狠辣,这么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弄出人命,他们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姜见那掌柜脸色难看,便唤了姜毅过来,取下他腰间佩戴着玉佩,隐约可见玉佩上刻着的“姜”字。
姜拿着玉佩上前一步道,
“还请掌柜看看这块玉佩。”
当初祖父走时,把自己身上佩戴了多年的玉塞在了年仅五岁的姜穆手中,后来姜毅出生,姜先源便带着姜穆去把那块玉一分为二,一块在姜穆身上,一块佩戴在姜毅身上。
掌柜不解其意,却还是上前看向少女手中莹白圆润的玉块,从轮廓中可以看出这玉应该还有另一半,他盯着看了半晌,猜到那应该是一个“姜”字。
掌柜望着姜的目光颇为复杂,姜姓在东朝可谓不少,可敢如此做派的,数来数去也不够三家,就是不知眼前的这一群人是出自哪家?
“家父前些时间带着一众老小回益州祭祖,因着有事先行回京,谁知那些家仆仗着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阳奉阴违,多有欺瞒,今日能见到掌柜也是有缘,还望掌柜能帮我们引荐县长,我们感激不尽。”
姜对着掌柜行了一礼。
掌柜目光里有些诧异,听到姜这番话,对于眼前这位姑娘是谁他心里有了底,急忙虚浮了一把姜,他一个平头百姓可受不起这礼。
“姜小姐客气了,我现在便让人去请县老爷。”
掌柜立马唤了店小二去见请县长。
在客栈里站着干看热闹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大反转,掌柜从一副恼怒,恨不得生吃了那帮人到现在客气至极。
掌柜把目光望向了晕倒在一旁的婢女。
陶氏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唤了姿杏上前去探她的鼻息,
“还活着。”
鲍嬷嬷听了她的话,上前一步道,
“这种贱婢,死不足惜,对着主子阳奉阴违,竟然胆大包天的想要谋害主子,要是遇上旁的人家,怕是要千刀万剐都不够,今日我们夫人小姐心善,给她一张席子丢出郊外去,或死或活便看她的运气。”
鲍嬷嬷望着那婢女的眼神含着厌恶,阿喜已经从门口拿了一张凉席进来,合着姿杏把她抬到马车上,马夫驾着马车便向着县外的方向去。
此刻向二从水中抬起头来,脸上密密麻麻的水泡布满了那张通红不堪的脸,当即有些人呕吐起来。
向二望着姜的目光似乎猝着毒,今日这事他已经没有退路了,那就让眼前这个姜大小姐为她们陪葬。
姜府根本不差这几个钱,也不差这几个下人,何必把他们逼成这样?想想这两年来,他在姜府过的是什么日子?被人吆来喝去不说,便是内院的婢女不顺心,见到了讽刺上几句他还得陪着笑?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大小姐作为姜右相嫡长女,忠义侯外孙女,从小锦衣玉食惯了,想要什么只要开个口就是了,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小人的苦呢,我们每日提心掉胆的生活着,就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上头的人性命就不保,小人现在还记得明子浑身是伤的死在我们面前。”
向二眼里的悲痛似乎是要溢出来,他抬起湿哒哒的袖子抹了一下眼角,脸上悲痛欲绝的表情配上那一脸的水泡,越发显得姜府对待下人刻薄尖酸。
“大小姐,明子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