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玥面色尴尬,一副凄苦无助的模样。
谢氏轻咳一声,“夫人说的对,从今以后我家玥儿同海西伯府再无瓜葛。还请夫人将我家玥儿的嫁妆单子拿出来对照,以免我们多拿了东西,或是少了什么东西。”
海西伯夫人哼哼两声,“顾太太将我们伯爵府当成什么人家呢,莫非我们会贪墨你家闺女的嫁妆不成?”
谢氏大笑起来,“夫人误会了,伯爵府如此富贵,自然不会贪墨我们家玥儿的嫁妆。但是保不准有下人手脚不干净,对不对?”
海西伯夫人冷笑一声,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将二少奶奶的嫁妆单子翻出来,一样一样对照。若是少了或是多了,都要追查到底。”
“奴婢遵命。”
拿了嫁妆单子,谢氏就领着人去搬嫁妆。
顾玥跟在她身边,脸色苍白,神色不安。
谢氏给她打气,“你怕什么。有我在,定会给你说一门如意婚事。到时候再给你添一点嫁妆,叫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多谢母亲。女儿是担心给母亲惹来麻烦。”
谢氏不太在意地说道:“这些年你给我惹的麻烦还少吗?总之也不差这一件麻烦。
还有半个月,你六哥就要大婚了,你父亲广撒请帖,到时候定有许多世家子弟到府中做客。
我会替你仔细相看,你六哥的那些同窗也是极好的。若是考中科举,前程可期。”
顾玥勉强笑了笑,目前,她并不想嫁人。至少在找到合适的对象之前,她不想嫁人。
而且谢茂那边也是个麻烦。
葡萄从外面进来,趁着大家都在忙的时候,悄悄凑到顾玥身边。
“启禀少奶奶,谢茂表少爷传来消息,说是都准备好了。叫少夫人按照原计划做事。”
顾玥点头,摆摆手,叫葡萄退下。
葡萄惴惴不安,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顾玥的威胁,言犹在耳。
顾玥的嫁妆,没多,却少许多摆件。
谢氏要闹,顾玥拦着她,“忘了告诉母亲,当初夫君还在的时候,打碎了不少瓷瓶摆件,都没登记在账册上。”
“简直是荒唐,损失这么多物件,该让海西伯府赔偿才对。”
“母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
“你啊,就是太软弱,才会被海西伯府上下欺辱。”
这话要是让顾珊听到,她绝对一百个不同意。
顾玥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也叫软弱,那真正软弱的女人叫什么?像她差点被顾玥放火烧死,算什么?算活该吗?
幸亏顾珊今日没跟着过来,要不然非得气死。
偏心的人,似乎永远都改不了偏心的毛病。要么偏心这个,要么偏心那个。
这一点,在谢氏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碗水,谢氏永远都端不平。
她要么偏心顾玥,当她对顾玥不满的时候,就开始偏心顾珊。等到顾玥认错,做个乖孩子的时候,她又开始偏心起顾玥。
这样反反复复,结果就是顾玥和顾珊心头都生出了怨气。
人的天性,厌恶一切同自己争抢的人,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姐妹。
顾玥怨恨顾珊抢了自己的宠爱,怨恨谢氏曾经冷酷地放弃她。
顾珊同样怨恨顾玥明明出嫁,却因为死了男人,还要回娘家抢她的宠爱。
两姐妹心中都生出了怨恨,然而谢氏却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最好,尽到了身为母亲的责任。
谢氏不知,就是因为她所谓的尽到责任,致使姐妹二人反目成仇,视对方为仇寇。
谢氏咋咋呼呼,吩咐下人将嫁妆清理抬走。就算是一片碎布,也不肯留给海西伯府。
忙了一整天,总算连人带嫁妆回到了顾府。
顾大人看见顾玥,神情淡淡的,“既然回来了,就守着府中的规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也该长大了,不要再让为父失望。”
“女儿谨记父亲的教诲。”
顾大人挥挥手,示意顾玥退下。
顾琤对她的态度倒也算热情。
“三妹妹,若有为难的事情,你告诉我,我来帮你。”
“多谢六哥,不会耽误你读书吗?”
“若是我不在府中,你可以找八弟。八弟他会帮你。”
顾玥为难道:“我怕八弟记恨我。”
“亲姐弟,没有隔日仇。”
“我知道了,多谢六哥。”
时隔两年,顾玥又回到了顾府,住进了熟悉的院落。
就连屋里的摆件,也和出嫁之前一模一样。
只是房子还是那个房子,人却不是当年那个人。
当年的她心高气傲,将赵二郎当做自己的终身依靠。
如今的她,心冷如铁,看透一切,只会自己而活。
这个夜晚很漫长,天始终不肯亮。顾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当天麻麻亮的时候,她才沉沉入睡。
一大早,她到芙蓉院给谢氏请安。
她和顾珊在院门口碰面。
顾珊看着她,福了福身,“三姐姐昨晚睡得可好?”
“很好,多谢四妹妹关心。”
“三姐姐客气。”
两姐妹气场不合,却要做出和睦的样子,一起走进芙蓉院。
谢氏揉揉眉心,“刚得到一个消息,昨晚上海西伯府走了水。听说烧了账房,还死了人。”
顾玥心头猛地一跳,面上却强做镇定。
顾珊第一时间朝顾玥看去,“三姐姐一离开,海西伯府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