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父子天性,母子连心”,周基业怎么看都觉得小和尚像极了小墨,但是小和尚头上的戒疤和矫健的身体,让他认为自己是念子心切才产生的幻觉。
那天朴烈,铁锁,来财他们回来后,都说小墨的腿上被黑衣人射中了一箭,脸颊也有箭伤,所以……
这小和尚只是和自己的小墨有点点的像罢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位施主,我见您印堂有彩,家中最近定是出了大喜之事,但为何你却如此悲伤,这让小僧百思不得其解。”
周基业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小和尚,一脸的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小和尚会说自己印堂有彩,家中定有大喜之事,难道是这位小和尚能从自己五官上看出儿媳妇麦子有喜了?
这样说来,小和尚没有从自己的脸上看到丧子之殇了?
想到这里,一丝希望从周基业的心底升起,他忙学着双掌合十,试探着问道:“小师傅,您能从我印堂中看到我家中有喜,难道看不出我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吗?”
周小墨低首合十道:“小僧看人面相从未错过。我从施主的面相看出您的儿媳妇有了身孕。不过,您刚才说丧子之痛,这让小僧奇怪了,您的独子尚在人世间好好的活着,您为何要出言诅咒自己的儿子?”
周基业闻言,浑身一震,连忙问道:“请……小师傅再说一遍,我儿……我儿……”说道这里,周基业激动的浑身哆嗦起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僧看施主面相,没有老年丧子之痛。所以还请老人家多多保重身体,您的好日子才只是刚刚开始,何必为子虚乌有之事徒增烦恼呢!”周小墨说完,转身去揭朴烈伤口处的草药包。
周继业连忙说道:“请小师傅指点迷津,我儿……”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周小墨头也不回地打断老爸的话,“老施主,天机不可泄露,您又何必为难小僧呢?您就安心的在家中等候喜讯吧!”
听见身后没有脚步声,周小墨知道老爸激动在当场,便不回头地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请回避,小僧要行医救人了。”
小和尚的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其实已经泄露出周基业想要知道的天机。
周基业又惊又喜,不敢再问下去,连忙让丫鬟小荷留下做小和尚的助手,他退出后关上了房门,站在门口,竟然一时间不知所措。
几名郎中站在外面也没有离开,都在对管家说周老爷糊涂,怎么能听信一个从未谋面小和尚的话。
郎中们认为,这个小和尚只是想来混口饭吃罢了。都说现在真是是世风日下,出家人为了化缘一顿饭,居然也说起大话来了。
来财和几名家丁也是站在一边轻声议论,说老爷最近有些糊涂,怎么能草率的把朴烈和铁锁的性命交给一个小和尚。
有福却对来财和几名家丁说,这位小和尚不像是信口胡言之辈,如果他没有把握,又何必揽下这事。再说屋外有这么多人守着,小和尚想跑也跑不掉。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拿自己声誉,去换取两个将死之人的傻和尚。
面对几名郎中的言语,老管家没有说话。他知道一些出家人确实有着很深的道行,往往名医们医治不了的病人,在他们手中却能够起死回春。
待众人出去以后,周小墨让小荷在外间屋听候使唤,让她先端来一些热水,准备干净的白布,在外间屋等候使用。
周小墨先给朴烈和铁锁各自打了一针破伤风,然后给他们做了青霉素皮试。
不用温度计量体温,直接一人注射一针安乃近退烧。
二人此时都已进入昏迷状态。
青霉素对刀伤箭伤引发的感染见效最快。
轻轻揭开朴烈的伤口处,见伤口处已经流脓溃烂,发出阵阵腥臭味。
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肉之苦,只要快速退烧,彻底清洗、处理干净伤口,用猛药消炎抗菌,就能把朴烈的命从鬼门关拽回来。
周小墨担心给朴烈清创时,他会因为疼痛而醒来,那样会给他造成二次伤害,于是就给他进行了伤口局部麻醉。
非常时期,必须使用非常手法处理对待。
周小墨给朴烈的伤口附近打了一针麻药。
快速的帮他清理掉伤口边上一些溃烂的肉,然后娴熟缝好伤口,在伤口处撒上云南白药,用干净的白布包扎好,这才让小荷端热水进来,他洗手,她打扫血污。
等小荷出去到外间后,周小墨开始为二人注射加量的青霉素。
点上一根烟休息了片刻,他又开始为铁锁做手术。
这个时候想找无菌手术室是不可能的,只能在手术时注意给伤口处消毒,然后加大消炎针剂量了。
等铁锁的手术做好后,青霉素的威力已经在二人的身上见效。
朴烈刚才还如死人般蜡黄的脸上见到了一丝血色,体温也开始下降,周小墨拿出温度计量了一下,三十八度二。
铁锁的体温为三十八度。
看着二人面色开始不再像死人脸那样,周小墨这才放心的打开窗户,又点上一根烟,他浑身已被汗水湿透。
抽完烟,让小荷进屋打扫干净血污。
又过了一刻钟,铁锁的烧已基本退去,青霉素的威力让他的嘴唇见到了一丝血色。
大唐朝人从来没有用过现代药品,身体没有一点青霉素的抗体,一针青霉素注射下去,就像雨水般瞬间滋润了朴烈和铁锁身体里干枯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