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法师大军出发时,地上留下了清晰的脚印。再加上越靠近内环迷雾越淡,龙跃于渊可以清楚地找到正确方向。
虽然不是盗贼系职业,但他也懂得如何利用自然景观遮掩身形,于是这一路摸过来,都没惊扰什么生物。
很快,他就来到了一片湖泊边缘,老远就看见粗制滥造的帐篷,以及微风送来的屎尿屁味。
异常浓郁,饱含“人生”的味道。
野法师嘛,顾名思义,代表了野蛮和落后,说白了这就是一群野人,和法师协会成员口中的“未等级在册的自由法师”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因为感知过低,龙跃于渊没法在远处看清湖边到底有多少人,但他隐约听到了小孩子的哭闹和女人的叫骂声。
听上去……像猴子在叫。
到底要不要靠近呢?
他有些犹豫。
万一那家伙带着野法师兜了个圈子,回头发现我躲在石头后面不敢上,那得多丢人……
可转念一想,如果野法师的驻地里还有其他战力呢?这上去不是送吗?
野法师平均35级,还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不过一个27级的盾剑士……
思考许久,龙哥咬咬牙,他决定相信糜陆。
他暂时放弃了去考量那些得失,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巨额经验近在眼前,如果从了心不去采摘,还算工作室吗!
糜陆这句打趣的话频频回响在耳边,虽然饱含揶揄之意,但格外好用。
于是他拎着自己的剑盾大踏步地奔跑过去。
跑步声惊扰了留守的野法师妇孺们,女人和孩子慌乱地挤作一团,倒是两个满脸皱纹的老野法师率先冲了出来。
他们头上戴着嵌入羽毛的兽皮帽子,两端垂吊下来长长的挂饰,随着奔跑来回跳动。
龙哥定睛一瞧,那竟然是两片来历不明的三角形鳞片,被细线缠绕,却并未贯穿,就像两枚打磨光滑的铁片,看起来异常坚硬。
两人各自手持一柄石头法杖,却不像其他“正统”野法师一样走近战路线,而是一边挥舞一边嘴里叽里咕噜说些什么。
龙哥不管三七二十一,单手盾顶在身前便撒丫子向前冲。
这面盾是他离开龙牧工作室时带着的唯一装备,来自灼热矿井最后一环“波隆的试炼”,也是现阶段火焰魔法抗性最高的单手盾。
他在工作室时测试过,如果他技巧得当,甚至可以将法师扔出的大火球拍散!
所以他丝毫不畏惧。
野法师的咒语又长又拗口,毫无规律可寻,天知道他们每次施法的咒语是否都不一样,总之伴随着手舞足蹈类似祭司舞的动作后,两个野法师之间的泥土突然破裂,从中钻出一只背后长满剑齿凸起的穿山甲!
“握草!这作弊啊!”
龙哥及时刹住了车,没一头撞在穿山甲身上。
他算是看明白了,什么施法,什么咒语,都是不存在的,这两个野法师只是在装神弄鬼而已!真相是他们圈养了一头魔兽!
35级野法师圈养的魔兽……他顿时大感头疼。
如果对手是一头狼,一只豹子,一条豺狗都好说,他本身就是个铁皮罐头,兴许可以熬死对方……可对手是个并不凶猛的杂食动物,这种动物能在优胜劣汰的自然中存活,倚靠的自然不是“凶猛”,而是顽强的生命力和“狡猾”。
隔着老远他都能看到对方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以及那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
他毫不怀疑,自己压根儿破不了对方的防……
这还怎么打?
作为一名队长,他的判断一向准确。
不过转念一想,和糜陆带走的野法师部队相比,这头魔兽已经很好对付了……自己现在离开是不是不太合适?
一时间龙哥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穿山甲从地下钻出来后便伸出细长而灵活的舌头,似乎在分辨空气中的味道。
很快,它就锁定了身前的陌生人,并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它的速度与自身腿短体长的特性完全不相符,简直就像在粗糙的泥土表面滑行。
来不及了,战吧!
坚定了念头,龙哥便不再犹豫。
锵!
他将单手盾重重砸在地面,嵌进去至少二十公分,自己猫着腰躲在盾后,握紧了右手的短剑,决定和对方硬碰硬。
一人一兽很快发生肢体接触,穿山甲撞在盾牌上发出“铛”的一声巨响,眼见表面都要发生凹陷,龙哥在紧要关头倾斜了盾牌,让它从斜面上一跃而起。
悬空的穿山甲猛甩尾巴,像鞭子似的照头劈下来。
这一下要是被集中头部,怎么也得眩晕个几秒,他可不想被这双敦实的爪子挠在身上。后者破开泥土时轻而易举的架势让他想起了女儿用勺子舀冰淇淋的样子……
他将盾牌猛然从泥中拔起,借着惯性拍向腾空的魔兽,自己则掉转身形与其正对,保持着一人一兽间始终隔着一面盾牌。
“梆!”
果不其然,穿山甲的尾巴狠狠抽在盾牌上,他这面心爱的火抗盾牌被抽出一个显眼的凹痕。
一击之力竟恐怖如斯!
就在他松了口气,打算重整旗鼓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劲风!
他来不及躲避,身体猛得前倾,紧接着后颈一凉,一股麻痒之感迅速从伤口扩散向四肢。
龙哥就地一滚,再度爬起来时发觉眼前景物重叠,脖子也僵成一块,甚至连转身都做不到。
“wahau!”
“w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