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一段时间,织州可谓风起云涌。
能量枪逐步到位列装,新兵们单兵作战水平依旧不比那些高级武者和术士,却有了对抗的手段,在清理一些失事贵族余孽的过程中爆发了巨大的力量,让一直将武装叛乱视为一种手段的许多贵族都产生了忌惮心理。
能量枪到位了,各类能量矿矿脉收归州牧府掌控自然就是应有之义,这自然引来了许多反对声音,可在枢赤莲的力量已经扩张到历任织州州牧之最,并且连番整治了织州各方反对势力,并卓有成效的当下,贵族们只能无奈地接受了现实。
总不能起兵叛乱吧?
先不提枢赤莲现在实力大涨,还得到了底层民众的支持,一旦他们叛乱,可以预期的会是一支孤军,毕竟,在民众心中是什么样子,这些贵族自己还是有点数的。
再说了,起兵叛乱风险太大了,成功了还好,万一失败呢?那些人头落地,家眷子女被充入伎乐坊的贵族们就是前车之鉴。
贵族们可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哪里会在没有万全之策的时候动用这最后一招啊?
此外,织州不大,又被关在铁门关故地里这么多年,各家各户多少有些血脉联系或姻亲之情,枢赤莲变法虽然触动了许多人的利益,可也有许多人支持她,在她的实力增长,逐渐占据优势的现在,支持者会更多。
贵族们本来就是墙头草,哪边风强哪边倒,虽然双方还在斗争之中,可许多人已经很“理智”地在与州牧府暗通款曲。
当然,这种人情往来,政治媾和并不是那么快就能搞定的,说到底还得双方亮亮肌肉,强者才能享受胜利果实,弱者最好灰溜溜认输,那样至少还能得保富贵。
于是,织锦城骤然爆发的粮价波动危机,就成了枢赤莲和反对派系力量的又一场交锋。
这几天,织锦城粮价真是一日三变,从原先只需要几个铜子就能买上半斤八两,逐渐涨成了十几文铜钱,乃至二三十文。
粮食是人们生存的必须品,但织锦城中的人们是城市居民,本身并不种粮,其粮食消费方式也不同于乡民。
乡民们往往会有囤积种粮和口粮的粮仓、粮室、地窖这类设施,一旦收获,这些设施中的存粮得吃到来年。
可织锦城居民大多是买回十几二十斤粮食放着,等吃完再去买,存粮量相对较少,一般七天到十天就会存粮告罄,需要再去买粮。
因此,当粮价不稳,波动剧烈,短短时间就涨了几倍乃至十几倍的时候,织锦城居民们是很恐慌的,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如果粮价再这么涨下去,他们就没钱买粮了,会饿死的。
恐慌诱发了抢购,抢购又助推了粮价,粮价的高企又让民心不安,进而使得州牧府方面压力骤增。
这和贵族叛乱不同,贵族叛乱不过是有政治目的的私人武装作乱,弄死带头的贵族和他的爪牙,也就差不多能击溃叛乱了,可民众们如果因为没粮吃而揭竿起义,那就是威胁到政权根基的大动荡,一旦处置不好,失国掉脑袋都是正常。
所以,织锦城的粮价风波极为考验织州州牧府的应急水平,也是贵族们在向枢赤莲示威。
看,你别以为我们就拿你没辙了,我们想要对付你,办法多得是,你还太年轻,要学会尊重前辈啊!
大体上贵族们就是这个意思,同时,通过这次粮价波动,他们也能够大肆收割一番织锦城民众和周边地区的居民:
之前你枢赤莲不是罚了我们不少钱粮么?好啊,我们就从这些草民身上找补,你终究是织州州牧,是不好放任这些草民不管的,你从我们身上刮去的钱,就用来救济这些可怜虫吧,这一进一出,你没赚,我们也没赔,挺好,挺好。
对贵族们的心思,别说枢赤莲了,卢直等人都清楚得很,实在是对这些人的报复心有所预料,不提他们遭受的损失的确惨重,就说他们一直顺风顺水,自视甚高,忽然被当头来了一棒,怎么也不会咽下这口气的,再者说了,还有权婧这个被两面派贵族们选中的传声筒透露消息呢。
不过,在粮价这方面,枢赤莲并没有采用权婧囤积粮食,平抑物价的建议,也没有再找卢直这样的“有钱人”化缘,而是保持着一种“山人自有妙计”的神秘。
当织锦城粮价剧烈波动,民事官员着急上火,却无可奈何,找到她门口的时候,卢直等人也很好奇,在这种局面下,她会怎么做。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枢赤莲依旧不急不慢,似乎胸有成竹。
民事官员无奈地说道:“州牧大人,情况很糟,那些混蛋肯定是蓄谋已久,可能从很早时期就开始准备了。”
虽然粮价实际出问题是在半个月前,但事实上,在更早的时候,织锦城的粮食问题就已经隐患众多。
首先是官仓,也就是常说的战略储备仓库,虽然枢赤莲的人一直看着,账目比较清晰,出入也很明白,但是,由于织州、宁国的一场持续近年的大战,损耗极为严重,如今存粮不说满仓了,连十分之一的足量储备都没有,而且,这粮食还不能乱动,因为它们是军粮,百姓没粮虽然会闹,却还有扑灭余地,军队没粮,那就是改朝换代的节奏。
然后是常平仓,这是官府专门用来应对类似粮价波动的储备仓库,然而这些仓库大多数时候被那些贵族官僚把持,早已千疮百孔,里面的粮食如果没有被那些家伙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