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时间的飞行,中国空军的六架伊16战斗机已进入山西上空。高天翔双眼望向下方,观察许久,知晓用不了多久,他们将要抵达太原。
凭借模糊的记忆,高天翔大概清楚当时太原保卫战的防御部署:“北城从西北城角是由姚骊祥的新编第一团,第二一八旅的第四三五团团长许书庭、李思温的第四二零团一部,李作栋的第四三六团负责防御。东城从东北城角起归第二—一旅的第四一九团(团长袁庆荣),第二一一旅的第四二二团(团长王雷震),第四二一团(团长刘景新)防御。南城是由杨维垣的第二一三旅布防。西城由陈庆华新编独立第一旅布防。炮兵分布在全城的各个炮兵阵地。关厢前进阵地则是北关兵工厂由第四二零团团长李思温带两个营防守。东北城外黄国梁坟阵地,由袁庆荣团的张惠源营防守。东南城外郝庄、双塔寺阵地,由刘景新团的韩春富营防守。南城、西城外有两个旅的兵力担任城防,分别在太原火车站和汾河东岸派出警戒部队。第三十五军的骑兵连,放在汾河西岸,担任游动巡逻。其余部队,分别编为地区预备队和总预备队。”
而此刻,日本炮兵在侦查机指示目标下,以数十门榴弹炮、野炮,集中火力,向太原城东北城角的城墙猛烈轰击,城墙上部,在硝烟弥漫、地动山摇的震撼中,逐渐被打成缺口,崩落的碎砖土块,在城下摊成斜坡。
这时候,中国的城防部队也命令炮兵开炮还击,形成震天的炮战。双方你来我往,都有伤亡,但中国的大炮与日军相比要落后很多,几轮炮战下来,几乎被日军打残。
对轰良久,双方停战,守城部队便开始抢修城墙缺口。
不过,日军岂会放任中国守军无休止的修复城墙,早已对空军下达了出击命令。
果不其然,8架日本轰炸机的引擎声由远至近传进太原城,每逢敌机空袭的空防系统,随即发出空袭警报。
但太原城内也不太平,自从戒严司令部成立的那天起,就发现城内潜伏着不少的汉奸敌特,小北门里的天主教堂,就是掩护他们的一个渊薮。在城内大街小巷经常听到枪声,戒严司令部的巡查兵有在执勤期间被敌特黑枪打死的。
加上敌机滥炸市区,房倒屋塌,交通阻塞,电杆倾斜折断,电灯早已失明,电话线路时常发生障碍,虽随时修理,也修不胜修,显出一片混乱,从而导致空袭警报时有时无,让太原城内的军民错过了最佳防空时机。
一时之间,整个太原城处在内忧外患之中,头顶又有日本空军终日的轰炸,中国守军损失惨重,形势危危可及,随时都会被日军破城而入。
这时,副官长黄士相(江苏人,保定军校生)不知道如何是好,火急火燎的跑进防空洞,大喊大叫的向傅作义报告:“傅司令,敌机又来空袭了,城墙只修了一半!”
傅作义因为守城重任压肩,几日几夜不眠不休,想尽办法,也没有效的退敌之策,两只眼睛都急红了。
突然听到黄士相的叫喊,看见黄的神色恐慌,勃然大恶,厉声斥骂:“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惑乱军心,砍你的脑袋!”
听到吼声,黄士相在那里愣愣地立正站着,一脸懵逼。这时,参谋长陈炳谦暗中推他一把,悄声道:“还不赶快出去。”
黄士相碰了一鼻子灰,有苦说不出。于是,退出防空洞,靠在墙上,愤怒交集地自言自语:“人家几千里跑来帮你抗战来了,不由分说的一通大骂,还要砍人家的头,还有没有天理了。”
就在此时,日本陆军航空兵的8架日本轰炸机已经盘旋在太原上空,哄哄哄的引擎声,犹如死神的敲门声,刺激着城内无数军民的神经。
“巨巨巨...”一枚枚航弹像下雨一样落下,转眼间,太原城内猛烈的爆炸声频繁响起,尘烟碎石,四处飞溅,满天弥漫,数不清的士兵被炸的粉身碎骨,血肉已浸入黄沙,分不出彼此。
“咳咳...”黄士相从地上爬起,拍掉身上的沙土,朝天骂骂咧咧道:“他娘的小日本,有本事下来真刀真枪干一架。”
防空洞内,傅作义心中焦急,坐立不安,肝气旺盛,已达到极点,扭头朝着参谋长陈炳谦问道:“阎长官请求的空军支援还没到吗?”
还未等陈炳谦开口,防空洞顶部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地面上轰隆隆的爆炸声密集的响起,些许灰尘掉落在二人的身上,瞧上去狼狈不堪。
轰炸还在继续,日本陆军航空兵今天是卯足了劲,要把太原城里外炸翻天,空袭一波接着一波,没给城内的中国守军一点喘气的机会。
此时的太原城内,残壁断瓦,浓烟滚滚,尤其是木质结构的房屋,已被烈火焚烧的成了空架子,地上躺着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看形状有大人也有小孩的。
“给我打!”一名守军营长怒喝道,然后一把夺过士兵手中的捷克式轻机枪,高高举起朝天上的日本轰炸机疯狂的开枪,哒哒哒的机枪声快速响起,连双手被通红的枪管烫着也毫无知觉。
就在中国守军苦苦抵抗,日本鬼子发起猛攻之际,高天翔率领的六架伊16战斗机终于飞到太原上空,隐藏在大片的白云中,而哄哄哄的马达声在高空之上响着。
“营长,又有飞机来了,好像躲在云层里,快躲啊!”几名士兵喊道,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慌什么,老子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怕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