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戏敢这么演的。
原本喧闹的集市寂静无声,就连小贩都忘记叫卖了。
许久,茶馆的二楼上的老者忍不住一下笑了出来。
好一会,帷幕拉开了,率先出来的是那猴脸:“来来来,各位父老乡亲,戏看完了,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可以回家去拿钱!”
“拿你妈!”一片瓜皮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拍在了他的脸上。
“揍他!”
“他娘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戏!”
“往死里打!”
无数愤怒的观众与白霜擦肩而过,挥舞着拳头涌上了戏台,一时间,场面控制不住了。惨叫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那猴脸在戏台上左闪右躲,好不狼狈。
看着他那模样,白霜也噗呲一下笑了,一笑过后,却又恍然若失。
“如果真有齐天大圣,就好了。”微微低下头,她牵着马,与那蜂拥而来的民众交错而过,朝着街道的尽头走去。
“白骨精哪里走!”正当此时,一个叱喝声从身后传来。
白霜猛地一回头。
只见一纸符篆穿越人群凌空飘来,准确地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一瞬间,一个骷髅的幻影从她身上炸了开来!
下一刻,当着所有人的面,那骷髅幻影又猛地缩回了白霜体内!
沉默,如同死寂一般的沉默。原本乱成一团的街道忽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呆呆地看着,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连刚刚被揍得满地找牙的猴脸也撑着倾斜的戏台缓缓地起身,睁大眼睛错愕了去。
短暂的晕眩之后,白霜伸手撕掉了贴在自己额头上的符篆,一脸惨白地捂着胸口重重地喘着。
冷汗从她的额头缓缓滑落。
她缓缓地抬起头,死死地望着前方。
“妖怪呀——!”
一声尖叫之下,街道上顿时炸了锅,无数的民众争相奔逃。
一片混乱之中,只有两个人还一动不动地站着,一个是白霜,另一个则是戏台边上的猴脸。
他微微歪着脑袋,有些好奇地盯着白霜看。
阁楼上,白发老者的双目缓缓眯成了一条缝。
人群中,一个穿着不合身的道袍,握着一柄拂尘的中年道士带着自己的道徒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瞪圆了双眼怒视着白霜,拉长了声音喊道:“都别慌——!有贫道在此,白骨精伤不了你们!”
二楼茶座上的老者微微蹙起了眉。
望见那道士,白霜缓缓干咽了口唾沫,握着缰绳的手在微微地颤,微微地颤。
道士的嘴角扬起了:“怎么,没想到贫道会追到这里吧?”
话音未落,只见白霜已经一个转身翻上了马背。
“驾!”一声叱喝,马已经扬起蹄子朝着与那道士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路上民众纷纷奔逃退让。
刚刚被打趴下的戏子们一个个起身,望着白霜绝尘而去的背影,面面相觑。此时此刻,他们已经连同猴脸一同被人遗忘在角落里了。
道士微微一笑,道:“你,跑不了。”
茶座上的老者微微仰起头,看着白霜骑着马很快从街道的这头冲到了那头。
然而,就在白霜准备转弯的时候,一群民夫出现了。
他们手持削尖了的长棍聚集在一起,组成了拒马阵!
白霜猛地一惊,连忙勒紧了缰绳调转马头,双腿一夹,马又一次奔腾了起来。可惜还没跑几步,一道长长的绳索已横在了她的身前。
没有退路了。
稚嫩的小姑娘双眉紧蹙,一咬牙,用力一扯,马一跃而起,从那绳索上跳了过去。
还没等那马儿站稳,只见四周的小巷子里已经涌出了大量的民夫。
与先前的民夫一样,他们手持削尖了的木棍,组成了拒马阵将白霜团团围了起来。白霜只得在那拒马阵的正中驭使着马左冲右突。
可,哪那么容易?任她如何挣扎,那包围圈是越缩越小。
这一刻,小姑娘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道士站在远处静静地瞧着,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一个民夫趁着白霜不注意,往前一步,一记横扫重重打在马腿上。
顿时,马身骤然一倾,白霜被甩到了一旁,对着街边的面粉摊狠狠地砸了下去。
重重一摔之下,整个摊档顿时塌陷了,雪白的面粉迅速翻滚着蔓延了开来。
那道士已经卷着衣袖,踱着小步缓缓来到正中。
沙尘散去,塌陷的摊档中显现出了白霜娇小的身影,浑身上下都已经覆上一层灰白色的微尘。
她蜷缩着,惊恐地望着那道士。
一缕鲜血从嘴角缓缓的滴落,在这白茫茫一片之中,异常地刺眼。
人群中,一对蹒跚的老夫妇被引了出来。
望见那对老夫妇的瞬间,白霜猛地呆了一下,眼泪夺眶而出。
“爹,娘……”那声音在微微颤抖着。
老头子闭上眼睛,微微侧过脸去不忍看白霜。至于那老妇人,则是已经整个给道士跪了下去,伸手去拉道士的衣角道:“道长,道长,一定是搞错了,你看,她流血了,她一定是我家霜儿没错呀!求道长……”
还没等她说完,道士已经一把将白霜的母亲推了开去,怒斥道:“大胆白骨精,事到如今,竟还想着迷惑白家二老!说!你是怎么占据白家姑娘的肉身的!”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