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
一听这话,申屠立时扑倒在地高声呼道。
要知道秦帝国对贪腐人员的处置可不是一般的重,若是藏着掖着没被发现还好,一但被确定不死也得半残。
“吾受命监工虽无功绩,然贪墨一事是决然不敢为阿。”申屠带着哭音说道:
“这小子我发给他衣服、饭食了啊,不过他还有个瞎眼的母亲,他把衣服给了他母亲,领到的饭食也分给他母亲一起吃,这才如此。”
听了申屠的申辩,子婴扭头疑惑的看向了这孩子。
“小娃,这人说的可是实情。”顿了一顿子婴又继续说道:“莫要怕他,如实回答便是,有我在他不敢欺辱于你。”
然而饶是子婴尽量压低声音询问,这孩子仍然一脸倔强的一言不发,只是用带有些仇恨的眼光盯着众人。
在这孩童的眼中,子婴这一帮衣着华丽,一看便是贵族官员的人,与经常鞭笞他取乐的申屠没有多大的差别。
这孩子一言不发,都快趴到地上的申屠心中可是焦急万分。
“这小祖宗一句话不说,自己贪墨的罪名岂不是无从辩解,这可是要了老命阿。”
想到这里,申屠突然想到了役夫中对这孩子经常有所维护的另一名刑徒。
这孩子的情况他知晓的比较清楚,应当可以为自己作证。
当下便犹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一般猛地抬起头,疾声说道:“我又证人,我有证人。”
紧接着一扭头插着在不远处看热闹的那一群役夫喊道:“李老三,赶紧过来!”
在看热闹的李老三,虽然不清楚这事怎么扯到了自己头上,然而看到申屠都在那里趴着了,那一群人定然是自己惹不起的狠人。
赶忙跑了过来。
“李老三,赶紧和君上说一下这小子的情况,我当时发给他衣服时你是知道的啊!每日的伙食我也是没有克扣他的啊!”
李老三一过来,申屠便立马抓住了他的衣角,急急说道。
这李老三看上去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看上去还是比较憨厚老实,只不过脸上和这孩童一样刻着象征着刑徒的墨字。
虽然听到申屠的要求,然而他也看得出来,在这几个人面前,申屠什么都算不上。
略带询问眼神的看向了子婴的方向。
“说!”
子婴回道。
得到了子婴的确切答复,这名唤作李老三的汉子便介绍起来这孩子的情况。
“小布这孩子是赵人,他父亲听说在他生下来之前便饿死在了饥荒之中。
只有一个母亲,含辛茹苦的靠捡些杂物甚至行乞把他拉扯大。
听说是她母亲有一次被一个泼皮欺凌,被小布刚好发现,便不要命的冲了上去,不过却被那人一脚提到了墙边。
而后小布便捡起一块砖石趁着那泼皮不注意,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好巧不巧的便把那泼皮打死了。
后来死者的家属报官,县长了解了原因之后,也是因为小布年龄尚小便只判了二十载的刑期,被送来了咸阳。
而他的母亲,不放心小布更是尾随着押解的队伍一路行乞来到了咸阳。
虱子专挑咬饥户咬,没想到到了咸阳不久他的母亲却害了重疾瞎了眼睛。
这一下母子二人更是过的雪上加霜,原本她母亲是过来照顾小布,这一下却成了小布的累赘。
小布这孩子也是个孝子,当时发衣服时确实给他发了,而且他还要了个大号的,不过回去他便给了他母亲穿。”
说到这里,看子婴的眼中有些疑惑,李老三有解释道:“这母子二人原先靠乞讨为生,根本没有衣服穿,两人不过是披着两个麻布罢了,现在小布身上批的是他母亲原来披的那个大点的。
一发了好衣裳,小布便把好衣裳让他母亲穿了,自己披上了这块大麻布。”
听到李老三的解释子婴看向这孩童的眼神不禁柔和了许多。
“你继续说。”子婴吩咐到。
“至于饭食,申屠真的没有克扣小布的,不过我们分发饭食是按照身高分的,小布虽然已经十一岁,然而从小贫困若斯,看上去不过八九岁的样子。
领到的饭食,也是最少的,而且每每领到饭食都要带回去和他母亲一起吃,定然是吃不饱,这才如此瘦弱。
如不是他母亲……说道这里李老三有些说不下去,想了想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她母亲用了些办法,从一些役夫手中赚一些饭食,恐怕这母子两个这会早已经饿死了。”
听完李老三的介绍,子婴对着孩童的身世也有了了解,虽然申屠没有贪墨,然而他对役夫们动辄皮鞭伺候的态度还是很反感,吩咐安将他赶回了老家。
对于这个孩童,子婴确实极为的怜悯。
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竟然遭受了如此多的苦难,而且他的孝心更是让子婴极为的欣赏。
“他母亲在那?”子婴继续询问道。
“因为小布刑期未满不能远离,故而她母亲在工地边上的一个草窝里。”李老三老老实实回答道。
不过听到子婴询问母亲的处所,原本这个一脸桀骜的孩子,立马便变了脸色。
十分警惕的看着子婴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对于自己他什么都可以忍,然而母亲确是自己需要保护的人。
“带孤去找你母亲吧,我可以给你们很多的粮食,吃都吃不完的。”子婴说道,听完李老三的介绍,子婴大致上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