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你知道吗?几千年来,我就站在这里,与你遥相对视。如今,你终于来到了我的身边……”情魔轻轻地握住班若的手,将深情凝视着月神像的目光移向她。
班若本能地缩回自己的手,后退几步道:“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望舒。我是班若!”
“你还小,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情魔习惯性地微欠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脉脉含情地盯着班若。
班若突然想起在琼林堡发生的事,便问道:“你怎么会在琼林堡?”
情魔一挥手,祭出从前在殉情崖顶看过的那面魔镜:“我每天都会通过魔镜看着你,无论你去到哪,跟谁在一起。我都一清二楚。”
班若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本能地双手抱胸,缩作一团,害怕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盯着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的心!”情魔转动五指,轻轻一握,眼中深情似海。却令班若不由地想起那些剜心传闻,她一步步往殿角退去,圆睁着双眼,颤声道:“你想要我的心,随时都可以拿去。为什么还要等到今天?”
“我要等你长大啊,自愿把你的心交给我!”情魔步步紧逼,班若已经退到了靠墙角落,退无可退。他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巴,欣赏着她的颤栗与惶恐。
班若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她拼命控制住自己,鼓起勇气说道:“是不是只有完整的心,才对你有用?”
情魔不置是否,只痴痴地盯着她。
“你……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班若觉得若是情魔想要动手,她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丹凤子说她只有二十年元寿,反正都快要死了。若是要她死,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父母。
“我说过,只要你开口求我,任何事情,我都会答应你。”情魔将手伸到班若的后背,托住了她几乎将要瘫软下去的身子。他的手掌没有易廉的那种温暖,却充满了力量。
“你能答应我,在取我心之前,救出我的父母吗?”
“可以!”情魔的回答坚定有力,他甚至没有问她父母发生什么情况,需要怎样才能救出他们。班若想,或许他早就通过魔镜知道了一切她的秘密吧。
“你能答应我,救出他们后,让我陪他们几年吗?反正你说要等我长大的。”
“可以!”仍然是那么简单干脆,令班若的勇气涨大了起来。
“那你能再答应我,不要滥杀无辜吗?”
“可以!”情魔笑了起来,班若突然觉得他的回答之所以这么干脆,或许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我怎么可以跟一个大魔头讲道理,讲条件呢?你真是天真的够可以!他说什么你都信?!难道叫他去死,他也会去死吗?
“不过……你所理解的无辜,跟我所理解的无辜,有可能不一样哦。”情魔笑着说道,并用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子,就象班离溺爱的举动,常常的潜意词就是:“你这个傻丫头!”
“你觉得琼林堡中的那些人很无辜吗?我并没有出手伤他们,是他们自己送到我手上的。你觉得那些被剜心的人很无辜吗?他们许下心愿时,信誓旦旦,一转身,就去另寻他欢。如果他们的妻子或丈夫不来祷告,我能知道谁做了负心之事?我有这么多精力跟踪每一对来许愿结婚的夫妻吗?”
“总之,我不管!你答应了我的!”班若一时词穷,只得逼自己强硬起来:“如果……如果你不遵守自己的诺言,我就……我就自杀!我用刀子插碎我的心,让你再也得不到完整的心!”
情魔一下紧张了起来,脸色突变,搜遍了班若全身,发现她并没有藏着任何利器,才松了一口气。
他用手摸了摸班若头顶,柔声说道:“傻丫头,别紧张。我答应过你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我不会让你死的,谁都不能,包括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