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若举手敲尼堪的房门,却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
屋内灯火通明,尼堪穿戴整齐地坐在桌前悠闲地喝着茶,并未入睡,仿佛专门在等着她似的。
“尼堪!”班若一屁股在尼堪的对面坐下,瞪着他问道:“怪不得你说说书先生要讲什么你都知道,说!是不是你把干尸的消息透露出去的?!”
尼堪摊开双手,眉毛拎得老高,点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你引这么多人去送死还是怎么的?对你有什么好处啊?!”班若气乎乎地问道,尼堪却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气是打哪来的。
“不是,我倒是纳闷,那些人生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着急上火的是为哪般?”
“你!”班若抚着自己的额头,真是对尼堪无语:“你不是不知道,青烟谷被人灭门,对滇陂国已经是个大损失了。你还让大王帮你发布这种消息,你这不是存心为难人家吗?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谁说我让大王帮我发布的这个消息。我是让拍卖行透露给客栈的好不好。”尼堪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递给班若,班若用手一推:“不喝!”
“我的姑奶奶,您倒是说说,您究竟生的是哪门子的气啊?”尼堪突然圆睁双眼,将头凑到班若面前,轻声说道:“你不会想要那具干尸吧?可你没有元神啊,佛舍利都让舍予拿走了,那洞里还有其它宝贝?!”
班若扬手就在尼堪的脑门上敲了个爆栗子:“说什么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就知道惦记着宝贝!我是……我是气你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别弄出什么乱子来。让人家以为我和舍予去救段祺商是另有所图!”
尼堪揉着脑门,哀怨地看着班若,悻悻然地说:“绕了半天圈,原来是为了舍予那小子!放心吧,我不会在他神圣的活佛形象上抹锅底灰的。”
“最好没有,哼!”班若这才端过尼堪倒的茶,喝了一大口。
“我说班小姐,这深更半夜的,你是夜审犯人呐,还是舍不得走了。你就不怕你的舍予知道你跟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尼堪的话没说完,班若就霍然起身,一溜烟地就跑出了房门。
尼堪的脸上起初一直挂着得意的笑,突然间就僵在了脸上,然后慢慢变成了惆怅,最后长叹一口气,吹灭了灯,衣服也懒得脱,仰面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尼堪等人便退了房,来到拍卖行看了一眼。
班若发现金榜悬赏仍然是滇陂国大王发布的——急购还魂丹一枚,酬金还是五千两黄金。
这个才是尼堪昨日所托之事吧。
旁边围观的人纷纷猜测昨天揭榜之人竟然没有医好段祺商,也不知道是天池水不对症呢,还是天池水是假的。
班若听着人们的议论,狠狠地瞪了尼堪一眼,尼堪尴尬地挠着后脑勺,拉着班若连忙逃走。
“我是真的没想到人们会这么想。不过那段祺商过几天就会现身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你就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尼堪一路陪着笑,领着众人去往滇陂国的传送阵。
“你让大王花五千两黄金买什么还魂丹!那不跟收他酬金一个性质嘛!还说不会给舍予抹黑!”
“这个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五千两黄金是收购不到还魂丹的。大王这个悬赏不可能会有人揭榜,他也就不会为此付出五千两黄金。”尼堪信心十足地拍着胸脯说道。
班若就更纳闷了:“收购不到你让人家发什么悬赏?!”
“这叫前期宣传造势,你不懂的!”尼堪哈哈笑着,继续卖着关子。
他们很快就从传送阵直接到了九龙城。
班若看着热闹繁华的街市,又问尼堪:“我们怎么又跑到九龙城来了?”
尼堪反问道:“那滇陂国的拍卖行是谁开的?”
“纳兰说是龙君威开的啊。”
“这不就得了吗?同是一个老板的拍卖行,我在滇陂国造好势,再到九龙城来卖东西,不是能卖出更高的价吗?普天之下,还有什么地方比九龙城更繁华,更适合做买卖的,哈哈……”
班若听得稀里糊涂的,看不惯尼堪那副稳操胜券的得意洋洋的样,她撅着嘴走到舍予身边,再不理尼堪。
尼堪照例在九龙城拍卖行旁边的客栈开了几间房,付定金时,对掌柜说要住七八天左右。
舍予一听要住这么久,便让尼堪不要为他开房间,他要自己去九龙城的真龙寺挂单住宿。
平常跟他们这些俗人一起,为免彼此找来找去,一两个晚上便在客栈凑合了。这人来人往的熙攘客栈,很不方便僧人久住。
尼堪也不勉强他,任由舍予去了真龙寺。
班若领着青鸾,跟着舍予一起去了真龙寺。真龙寺方丈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委婉的表示寺庙不方便让女香客留宿。
班若本来就只是想要看看真龙寺在哪,方便万一要找舍予,有个方向。
看着舍予在寺里安顿好,他准备在寺里开坛布经,交流佛理。她们两个女流之辈呆着也是无趣,便信步走到了街市上去。
班若每晚睡觉前,都会拿出七彩海螺(修美宝录)听,昨晚她听睡着后,在梦里向神秘女人讨教如何用七彩蛛丝。神秘女人教了她几个方法,班若权衡了一下,她没有稳定的住所,不方便买织布机,便只好去买几枚绣花针来。
临出来之前,她就向尼堪要了些金银。
两个人东看看,西逛逛,好不容易找着了一家成衣铺,随便买了件合身的布裙。然后又在一个僻静的小店里,找着了绣花针。
正在付钱时,听见有隐隐约约的琴声传来,那韵律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