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粮草是个大问题,王道纯依旧率军东进,路上不断地写公文给后方,催促济南府的高管们,赶紧运输粮草,支援前线作战,而且也发公文给前方的州县,通知他们提前准备粮草。
因为有王道纯在,陶廷鑨和沈廷谕极力约束手下,不允许他们私下骚扰百姓,斩首了几个顶风作案的士兵之后,就没有人再敢这么干了。
邹平知县陶正志平叛大军前来,本来还有些担心,但得知带队的是山东巡按王道纯,不禁大喜过望,立马沐浴更衣,亲自带人出城5里,迎接巡按大人。
他想着可以和上官套套近乎,拉拉关系,在鉴赏一些诗词歌赋,等王道纯述职的时候,能为自己说上几句好话就好了,说不得自己这穿多年的袍服,上面的溪敕图案,就有机会换成鹭鸶或者白鹇。
王道纯见陶正志如此热情,对他也还算客气,没有摆出上官的架子,与他寒暄一番,而陶正志一看有戏,连忙将王道纯引至县衙后堂。
只见后堂之中,满满的两箱银子,还有一箱各种珠宝,粗略估计,总价值不下三千两白银。
陶正志笑嘻嘻的说道“巡按大人舟车劳顿,还要帅军平叛,颇为辛苦,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还望大人笑纳。”
王道纯看到这些之后,从之前和蔼可亲的,立马变得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看到巡按大人这个样子,陶正志有些害怕,难道这巡按大人洁身自好,不爱这些身外之物?可也不像啊,海笔架那种愣头青,大明官场这么多年也没几个啊,多半是嫌少了,看来自己害的再加点。
就这样沉默了片刻,王道纯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陶知县,本官前日就已发文,让你为大军筹集作战所需粮草,不知现在筹备的怎么样了?”
“大人,粮草就在这偏房之中。”
让人打开库房,之间一股烟尘飞出,明显是放置已久的陈粮,王道纯粗略的看了一下,差不多是一百多石,不到一百五十石。
王道纯又走回到银箱旁边,拿起这些金银珠宝,仔细翻看着,甚至还拿牙齿咬了咬,像是喜爱极了。
陶正志看到他这幅样子,之前的担心全都没了,看来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巡按也是个爱财之人。
就在他憧憬这自己能升个什么官的时候,王道纯一声爆喝将他拉回了现实,只见王道纯指着这些金银珠宝说道“陶正志,这些就是你给我王道纯的。”
然后又走到库房,指着陈粮说道“而这些,就是你给大明朝的。”“吕大志,将他拿下。”
陶正志听到这里,就知道自己已经完蛋了,顿时腿脚软了下去,然后就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士兵架了起来,拖到王道纯面前。
“王大人开恩啊,求王大人开恩,不知下官所犯何罪,王大人要如此对我。”陶正志吓得连忙求饶。
王道纯死死地盯着他,缓缓说道“本朝祖制,凡是贪污受贿达到了六十两银子以上的官员,先行砍头,再剥皮实草。
陶知县,你我同为正七品,一年俸禄45两,这箱中的金银珠宝,总价值起码三千两,你一辈子的俸禄都没有这么多,你说说你贪污了多少?”
陶正志一听这话,就知道完蛋了,并不是因为自己贪污才会这样,要知道大明朝官员的俸禄,是历代以来最低的,勉强养家糊口,只要想过得好一点,多少都得贪污一点。
如果真的要按这一条来算,大明朝九成九的官员,都会被剥皮实草,现在王道纯拿这一条来整治自己,多半是因为没有完成筹集粮草的任务吗,导致他现在非常愤怒。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陶正志赶紧下跪磕头,向王道纯求情,求他给一次机会,自己保证完成任务,绝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拖沓。
然而王道纯决意要拿他开刀了,当然不会在乎他的求情“拖下去,砍了,吕大志带人抄家,他的家眷充入教坊司。”
陶正志嚎啕大哭,涕泪俱下,不断地求饶,然而卫兵根本不听他的叫喊,直接拖到县衙外面,对着脖子就是一刀,顿时鲜血四溅,求饶之声,戛然而止。
砍一个知县对王道纯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他有这个权利,到时候上一个题本即可,所以他砍的毫无压力。
原本站在陶正志后面的县丞曾天华,已经被吓得呆若木鸡,看到王道纯的目光扫过来,立马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言语,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顿时地上便有了血迹。
“曾天华,本官任命你为代理知县,朝廷新派知县之前,由你打理邹平一切事物,尤其是这粮草的事情,乃是重中之重。
你若是办的不错,本官可以保举你一番,到时候你就是这邹平的父母官了,可若是办不好,你自己掂量吧。”
虽然看了陶正志,但是这一个县事物繁多,总的有人来打理,刚好这县丞在这里,陶正志的前车之鉴他亲眼所见,想必不敢再拖沓敷衍。
曾天华顿时喜出望外,原以为会步陶正志的后尘,没想到现在能给自己一个立功的机会,顿时头磕的砰砰作响,表示自己一定不辜负巡按大人的栽培,为大人分忧解难。
处理掉陶正志之后,王道纯立马给前方的几个州县发去了公文,要求他们准备好粮草,随同公文而且的还有一份塘报,说的是邹平知县贪污受贿,横行不法,案发之后还想贿赂巡按大人,已被巡按大下令斩首,继而抄家,家眷充入教坊司。
王道纯杀陶正志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