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还有其他男人?
方以智吓了一跳,赶紧开门,打开之后,柳如是是躲到了门外。
而徐婆则胆子大了一些,直接从柴火堆的夹缝处揪出了那个没躲好,漏出了鞋子的男人。
“别!等等!我不是歹人!”一个长的颇为壮实的汉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面对凶神恶煞的徐婆,有些无辜的道。
“哪有歹人说自己是歹人的,你是哪里来的王八羔子。”
汉子很面生,无论是方以智还是徐婆都没见过,如今却躲在自家的柴房里,若非是私闯民宅图谋不轨。
那便是小偷小摸之辈,被抓个正着。
但方以智家也并非豪富,家里除了书,拿出去也卖不了几个钱。
至于被盗贼惦记?
徐婆也顾不了那么多,抄起了棍子就准备打人,却被那汉子轻松的按住凶器。
“我……我真的不是歹人,你们误会了。”汉子说道,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嘴笨了些,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不过似乎也没这个时间了。
方以智家的大门,最终被暴怒的士子们攻破,一窝蜂的涌入其中。
吵吵嚷嚷的来找方以智的麻烦。
方以智家又不大,一进两出,进了门,基本一览无余,进门的士子们就看到柴房这边有动静,紧随其后的围了过来。
方以智即使没有去数,那蜂拥而至的士子们,也有几十人之数。
“方以智,你作恶多端,为祸朝纲,识相的立刻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
“奸臣!败类!”
自然有人认识方以智,很快一窝蜂的将其围住,大有一番即将围攻方以智的念头。
此等奸臣,若不乱拳打死,实在难平众人的怒火。
那汉子是什么人,方以智似乎已经没时间多去考虑了。
如今到了这个时候,估摸着命运已经交代在了这里,可悲啊,原本还希冀着帮助圣上推扬术算,物理之学。
不过看起来,已经看不到大明未来将会如何。
也顾不得许多,方以智准备去接受他的命运。
“这些人还真得寸进尺了。”
而在这个时候,那还不知道什么身份的汉子突然有了动作。
直接从柴火堆里抽出了藏着的刀子,挡在方以智面前。
“你们是想着造反还是怎么的?”
汉子对着士子的人群中恶狠狠的大喊了起来。
那声音远比那些浸泡在胭脂之中的读书人更有力度,看起来应当是练过的。
练没练过不重要,他们毕竟人多,这是他们的勇气所在。
关键是那把刀,他手里的那把刀带着一种杀气,似乎还莫名其妙的熟悉。
“你是何人,竟与奸臣为伍,怕不是助纣为虐!与天下为敌乎?”
刀子,还是让上头的士子们冷静了下来,围出来的圈圈,也扩大了许多。
“与天下为敌又如何?老子这辈子只服圣上,也只听圣上的!”
汉子丝毫不惧。
鞑子都砍过的他,对于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又如何能够惧怕。
别看他们人多,要是真打起来,他一个人哪怕栽了,也能拉上几个垫背的。
更何况,这些读书人也只是徒有其表,远远没有人试图试探他手中刀子的锋利。
“你是……”方以智听到汉子话,同时注意到了他手里刀子,很眼熟,虽然穿着便服,却是隐隐间猜测到了他的身份。
“王国兴!锦衣卫千户是也!”
王国兴露出了腰牌,那是他身份的象征。
听到锦衣卫的名头,众人还是惧怕了一些。
隐隐有着退色。
而方家三人,却愕然的定在原地。
方以智本以为,是家里钻进来的蟊贼,但当那王国兴表露了身份之后。
方以智还有所疑惑。
“王千户……怎么会躲在本官家中?”
这一点还是让方以智有些没反应过来。
王国兴听后,却想给方以智一个白眼。
厂卫厂卫,那就是圣上的耳目,出现在哪里都不应该奇怪吧。
翻墙入室,那是必修科目,不会躲猫猫的厂卫,根本不配称为厂卫。
这方以智似乎还年轻了些,这点小常识都不懂。
“圣上有命。方尚书事关社稷,自然需要暗中保护。”王国兴解释道,将他们锦衣卫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说的十分高大上。
不过,还别说,方以智还真信了,当时听到圣上如此在意他的安危,汪的一声就想要哭了出来。
“圣上被此人蒙蔽!我们要拿他见圣上,控诉其过!”人群中有人呼喊道。
“对!圣上被此人蒙蔽,必须加以惩处,还我大明朗朗乾坤!”
士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理由充足无法辩驳。
论嘴炮,王国兴自然不敌,但他也不准备和这些读书人瞎bb,甩着手中的绣春刀,呵斥道。“老子不管你们说些什么!你们若不滚出去。小子老子给你们开瓢!”
“杀人了,锦衣卫杀人了!”
杂乱无章的读书人阵列,在有心人的怂恿下,越发的暴躁。
大家脾气都不好谁拍谁!
不就是拿刀么,谁又不是没武器。
有人拿小石头去丢王国兴,自己他身后被保护着方以智。
也有人随手抄起了棍子,和其他能摸到的东西,就准备干架。
王国兴都无语了,他也十分火大,这事情显然难以善终,如果不让他们见点血,怕是难以消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