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此人的民族气节和民族大义是无可挑剔的,称之为民族英雄毫不为过。
但是……但是……剖析一个人肯定不能从单一的角度来入手,他在军事上和政治上的幼稚……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简单的概括史可法的为人,那便是对外刚硬,对内怂包。遇事犹豫不决,瞻前顾后。
面对大明内部的党争,他采取的策略是……两面讨好,这也就是为何说,史可法是名人,但绝非能人。
钱谦益和张慎言密言之后,为了身家安全,便决定带着他们的东林小伙伴准备搞事。
钱谦益亲自去找史可法商议清君侧,诛逆子,北伐中原,重奉崇祯的事情。
然而史可法的态度是模棱两可的。
如今新皇已经登基,并且武功宣扬海内,在京城那里肯定立稳了,要不然也不可能直接统领京营大败闯贼,虽然有着逼宫的嫌疑,但总归是已经受禅登极。
钱谦益这清君侧的想法显然更是堂而皇之的谋反。
史可法可不想背这锅,他很看重名声。
可是面对东林大佬们的咄咄逼人,史可法也不想得罪,毕竟他们的笔……实在神乎其神,那泼出来的屎可不是任何人能够承受的。
所以说,史可法也只能言语闪烁,词不着调的回应钱谦益的游说。
“道邻,你意下如何?”钱谦益问道。
“哈哈……”史可法尴尬的笑了笑,拉着钱谦益的手朝屋内走去。“牧斋先生,你我二人好久不曾一叙,如今亲自登门,真是令余家蓬荜生辉,且随余来,你我开怀畅饮一番,岂不妙哉。”
钱谦益见到史可法装疯卖傻,有些恼怒,但熬不过史可法的邀请,只能和他喝上几杯,然后又借机厉声道。“道邻!如今逆子窃天,百姓困苦!社稷不存,你身为国之重臣,又怎生坐视不管!”
“牧斋!你……你说什么?”史可法几杯下肚后,身体已经有些摇晃。
“我说……”
“牧斋先生……嗝!鄙人实不胜酒力……”还没等钱谦益说完,史可法便“醉”倒了。
钱谦益看着史可法的样子,摇头不已。
虽然说服史可法的计划算是失败了,但是钱谦益作为东林党魁,即使是白身,在江南的影响力可是大的很,要不然王慎言在有了清君侧的想法后,也不会第一个找钱谦益商量。
南京的其他东林党徒们很快回应了钱谦益的想法,在清君侧,重奉崇祯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
要实施这个方案,有两件事情要做。
第一……找一个人背黑锅,这个人必须是大明皇室成员,让其成为举起义旗的核心,不然的话,哪怕是他们东林党也难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备选的皇室成员很快被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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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找到武力支持,史可法那边行不通,那便私下联系藩镇。
可以联系的藩镇有三股,左良玉部,刘泽清部,刘良佐部。
随着京城消息不断传至南方,以南京为中心,一股浪涛正在东林党的手中酝酿。
……
当然由于消息闭塞,朱慈这边甚至连山东光复的事情还没收到。
刚把李自成和高一功弄死的朱慈的在京营接见高杰。
对于这么一个稍微能看的上眼的将领,朱慈是恩宠有加的。
职位和封赏当然不少,同时还在京师内亲点了一处宅院赐予了高杰,给他上了个北京户口。
然而高杰入京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好事。
他的三万人,虽是明军,却并非京营序列,况且跟着高杰日子久了,将帅在士兵们心中的地位,远比皇帝和国家要重要的多。
这在每个王朝的末期都极为普遍,所为吃人钱粮,为人死命,士兵们的内心就是这么简单的逻辑。
即使高杰的忠诚度还是有一定的保证,朱慈也不会允许在自己掌管的地界内出现效忠于某个将领的私军。
所以……在高杰入城,又封赏了高杰手下的几位将官后,便没有把他们再放出去,又派巩永固接管了高杰部的军务。
同时在供应钱粮给城外驻守的大军的时候,着重宣扬他们吃的都是大明的粮食。
所谓有粮就是娘,高杰部的军兵们倒是没有太大的抵触。
对于朱慈暗下手段的事情,高杰听说后,心情并不是太好,毕竟那些人怎么说也跟在自己手下许多年了,以后若手下无兵,他还怎么搞。
“夫君何事如此焦虑不安?”邢氏看到高杰有些不太正常,不禁的问道。
“圣上禁我出城,又暗使驸马都尉接管我部事务,恐为祸也。”高杰担心的是这个事情,兵权被夺也罢了,怕就怕兵权夺了之后,他本人也要遭殃。
“夫君可做过不忠于大明之事?”邢氏突然问道。
这么一说的话,高杰想了想,自打投诚以来,他在中原杀敌也是相当悍勇的,哪怕是京师被围,也是他第一个先抵达京城的。
并且还有着进献李自成的功劳,对大明的功劳日月可鉴。
“即无过失,亦有功劳,又何惧哉,夫君既以为明将,亦不可有私心,城外的三万军虽是夫君所部,亦是大明军属,又何必虑之。”
“夫君已封国公,位极人臣,业已足矣,顾念兵权,方不为取也。”邢氏的话让高杰暗暗思索。
终究是感觉到释怀了些。
“夫人所说甚是。”
这个时候,手下的亲兵告知,锦衣卫的谢芳备着财礼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