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自己父亲被杀死,王洋发出猪猡一样的嚎叫,恐惧又无助,除了哀嚎他什么也做不了。
王忠眼中的生机正在快速的消逝,直至完全湮灭成一具麻木的**,他双眼瞪得老大,直到死都不敢相信王肖真的会杀他,这真的是曾经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王肖?
他不知道的是,仇恨真的会改变一个人,会给一个人莫大的勇气,让那个人去突破曾经的懦弱与无能,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恐怖力量。
王忠死的不甘心,却无力反抗,自作孽的人,怎么可能长活?
王洋依旧在哀嚎,像是被困在陷阱深处的野兽,他平日里有王忠撑腰,比王肖当年还要纨绔和不如,如今大难临头,恐惧瞬间将他淹没,他就像是风雨中的扁舟,随时都会倾覆。
这样,或许能博得些许的同情,然后活下一条命。
可是,王肖没有放过他,更不可能放过他,仇深似海怎么可能因为同情而手下留情!
王肖步履沉重的一步步走到王洋身边,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平平举起手中的匕首立到身前,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
一道寒芒闪过,匕首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随后王洋发出呜呜之声,却喊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有双手向前探出抓住王肖的衣摆,垂死的挣扎。
他的喉管断了,他喊不出任何的声音了,他就要死了!
怎样才能倾泻内心最深处的仇恨?
王肖是不知道的,可在过去一年里,他受尽了王洋的屈辱、折磨和死亡恐惧的威胁,如今他想让王肖也感受一下自己当初所受的痛苦。
喉管被切断的人不会立时死去,因为他会亲眼看着自己的鲜血从喉管彪射而,然后感受到死亡的召唤,让他的内心在短短时间内经历各种折磨和恐惧,且会越来越强大,直到他死不瞑目的那一刻,彻底将他的身心淹没。
王洋在死前双手紧紧勒住自己的脖子,可鲜血依旧在喷涌,直到他死去,都没有瞑目。
终于手刃仇人之后,王肖像失去了支撑,猛然跌坐在地大声恸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肠寸断,可王家再也回不去曾经的那个王家了。
忽然,王忠和王洋的尸体嘭的一声燃烧起来,火焰来的诡异,其中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金光,瞬间就将王忠和王洋的尸体化成了灰灰,就连血液和空气中的血腥味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火焰消失之后,王肖顿时醒悟,走到宁清身边郑重得跪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谢过公子成全之恩!”
宁清歪着头:“答应你的事本公子自当不会食言,但你也要记住答应过本公子的事!”
“公子大恩必不敢忘,只要公子有所差遣,王肖定当万死不辞!”
宁清微微颔首,沉吟了一下,轻声道:“那你出去吧,如今王家就剩你一根苗裔,收回家财也不是难事,望你今后好自为之。”
顿了顿,宁清又道:“你退下吧,本公子要休息了!”
王肖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诚恳而真挚的说道:“公子之言,王肖铭记于心!”
王肖缓缓退出房间,为宁清关上了房门,转身之后目露坚定之色,心中似乎打定了什么注意。
第二日清早,王肖来扣宁清的房门,却久久不见任何回音,当他敲开房门之后,房间内空无一人。而在房间的一角,还有一个猴子模样的面具,那面具是昨日宁清游玩渡江镇时,一时兴致才买了下来的,如今却被遗忘在角落里。
凡人常常艳羡神仙的逍遥,更是渴望他们无所不能的玄奇妙道,想象他们可以‘朝游北海暮苍梧’,可这又谈何容易。
宁清如今已经‘道基’之境,在同镜之中更是罕有敌手,道术和法器样样精深,可从凌阳山到六百里号山还是花了足足一月。
当初马行涛从六百里号山将他带回凌阳山时,究竟花了多少时间宁清并不知道,但他知道肯定时间也不短,而那时候马行涛的修为已是紫剑阁最高深的几人之一,就连马行涛都做不到真正的‘朝游北海暮苍梧’,又何谈凡人眼中的神仙可以?
诚然,或许‘合境’之上的存在可以做到,但那些存在在灵陨洲也不过是凤毛麟角,从不轻易出山,就算出山者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近乡情切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宁清并不知道,可他如今却是真正的‘近乡情怯’了!
彼时,一道赤红剑光将宁清裹挟在高空,从这里去看近在眼前的六百里号山,只见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边际,有无数的峰峦在六百里号山中向远方延伸,直到隐没远方天际都望不到尽头。
六百里号山,绝对不止六百里!
凌阳山纵横四百里,宁清站在掌门峰上往远处天际望去都能一览无余,只不过其中各峰自有奇特之处,目力难以看穿凌阳山中的一切。而这六百里号山不过是多了两百里,任凭宁清将目力催动到极致,竟也难以看到尽头,入目之处仍是层峦叠嶂,可见其宽广。
宁清猜测,六百里号山至少纵横一千里以上,否则以他的目力,绝对能一览无余。
至于为何号称六百里号山,其中缘故他就无从知晓了。
站在空中矗立良久,宁清的目光凝视一个方向。终于,他轻轻一声叹息,叹息声中有着许多的无奈和复杂,还有一丝丝的怯意。
那个方向,是当年宁家村的方向!
宁清的怯意,是近乡情怯!
忽然,剑光一卷,宁清消失在空中,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