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出去的心思,果然很坚决。
就这么讨厌被他金屋藏娇,还是为了快点重回工作室上班,看到乔斯年?
灯光下,顾靳枭俊朗的脸半明半昧,越发添上一抹说不出的阴翳,扫一眼还有大半瓶的红酒:“还没完。”
这男人,是要自己把这一瓶红酒干完?
楚欢颜一惊。
顾靳枭长身仰靠在椅背上:“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要不被软禁吗?只要你喝得下这瓶酒,我就让你出门。”
她咬咬牙:“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豁出去了!
拿起红酒,拔掉木塞便直接嘴对嘴朝喉咙里灌去。
随着酒液一点点流入腹腔,她的脸蛋也越来越红。
中途实在受不了,停下来,反手擦了下嘴,喘了口气。
“喝不下就别勉强。”顾靳枭淡淡。
“我没问题。”她振作了一下,继续拿起酒瓶。
顾靳枭也没阻止她了。
眼看,一瓶红酒快要见底,还剩最后一点。
她感觉酒气也升到了最高点,脑子晕乎乎的,视野也变得模糊,好几次,差点看不清对面的人影。
使劲晃了下脑袋,正要努力将最后一点灌下去,眼前一黑,手一松,伴着酒瓶摔在桌面上清脆的一声,体力不支,趴倒在了餐桌上!
顾靳枭走过去,试探着抬膝轻踢了一下她的小腿肚子。
完全没有反应。
烂醉如泥了。
还想讨他欢心,一瓶红酒就被放倒了。
纤薄的唇微微一动,将她扛在了肩膀上,进了卧室,丢在床上,正要转身,衣领却被床上的小女人拉住,带着酒气的微弱声音飘来:
“对不起……”
他心头一动,这丫头是在对他说话?
“……我错了……别关着我,我怕。”她眼睛闭得紧紧,唇瓣蠕着,可怜巴巴的声音,就像只受尽委屈的小动物。
褪去了平时与她的针锋相对,此刻的她,像个雪捏成的可人儿,总算安静下来了。
有时,他也会自嘲,自己是有受虐倾向吗?
想要找个暖床的贴心可人儿,大把女人往自己身上扑,居然找了这么个费心淘神,成天想着离开自己的女人。
妈和小薇,还有阿洛以及顾家所有人都想不通。
唯他一人才知道,只有她,才可以。
若非要有个女人在身边,只有她。
其他女人,都没有她有的某一样东西。
他弯下身,趁她丧失意识,纤长手指轻轻碰上她的眼皮,描摹着她紧闭的双眸,纵然那双眼闭着,却仍是满足。
直到她的梦呓声再次响起,他才收回心思,目光镇定,不轻不重揪起她的睡衣立领,拉到了自己下颌边,低沉着嗓音:“楚欢颜,你还知道错了?”
她呢喃:“我错了……我怕……好黑……这里好黑……求你别关着我……”
顾靳枭眉宇一凝,好黑?
这几天他的确限制她出门,软禁了她,可又不是把她关在小黑屋里,怎么就黑了?有什么好怕?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响起:“……求你别关着小幺……好黑……小幺怕……妈……”
最后一声“妈”,让他脸一抽。
这丫头,不是对自己道歉。看样子,是喝醉了半梦半醒,在说醉话。
又脸色一动。她被妈妈关过?
还有——小幺?是谁?她是在自称“小幺?”?小幺,是这丫头的小名还是什么?
“妈……姐姐的玩具不是小幺弄坏的…别罚我,求求你,小幺出来,这里很黑,小幺怕……”
梦中的楚欢颜,语气更加凌乱,紧张,身体轻微颤抖着,辗转反侧,额头沁出汗珠,仿佛禁受着折磨。
他眼神一寸寸深沉下去。
早知道这丫头在家里不受重视,从父母到兄姐,都把她当野草,却没想到曾经有过这样不愉快的经历。
被妈妈关黑屋这件事,估计是她的童年阴影,否则,也不会酒醉还念念不忘吧。
或许,她不愿意被软禁,也是因为这场不愉快的童年经历?
捏住她下巴的手不自觉朝上滑去,蹭去她额头上的细汗。
将她凌乱的沙丝绕到耳根后。
拖住她的后腰,将她抱在怀里,仿佛抱着焦躁不安的婴儿。
仿佛被安全感包围,楚欢颜似乎感觉舒服了不少,脸色渐渐祥和,也停止了呢喃。
*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时,楚欢颜睁开眼。
盯着天花板几秒后,回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功败垂成,一瓶红酒没喝完就被放倒,后来……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坐起来,捧住脑袋,却并没有预想中的宿醉过的头疼,倒是神清气爽的,身上甚至连一点酒气都没有。
她呼出一口气,掀开被子,却又一个胆颤!
昨晚的粉色睡裙换成了白色睡衣套装。
怎么回事?
难道……
“泉嫂!”她大叫了一声。
脚步近了,泉嫂推门进来:“少奶奶醒了。”
“……我衣服怎么换了?”
“昨晚您喝醉了,二爷抱您回了房,然后让我去买了醒酒药,免得您第二天起来或头疼,喂您吃了以后,又抱您去了浴室。”
楚欢颜吞吐:“……所以他、他……”
泉嫂点头,帮她说未说完的话:“嗯,是二爷给您洗了澡,换了衣服。”
楚欢颜脸蛋涨成了猪肝红。
“少奶奶先洗漱,我去给您做早饭。”泉嫂说完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