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米粒也被感染得热血沸腾。不管是男人女人,被人打得丢盔弃甲,心里都憋屈着想报复。
她捏紧了拳头,涨红了脸,大声说:“如果莫奇就站在面前,我哪怕拼着一死也要把他的头砍下来,可是这是战争,我已经没几个人了,难道继续让他们去送死?”
斯加特撇着嘴,语带不屑:“几百个土匪而已,还挡不住老子一根手指头。再说,他们现在有没有一半人都难说。有时候,打仗不需要蛮干。”
米粒愣住:“什么意思?”
“我问过斯加特了,马家寨的土匪跟你们拼过一记,又跟小屁孩安排的伏手拼了一记,损伤同样惨重。土匪的行事我了解得很,不管结果是胜是败,他们打完仗就回老巢去喝酒吃肉睡大觉,收拾这帮家伙,你给我十个人,我去替你搞定。”
特种作战小队也没有十个人,但破坏力绝对超过六百个土匪。
米粒突然明悟:自己的思维还停留在和平的地球上,总是想先礼后兵。事实上,南星的人在战乱之中颠沛流离,压根不在乎自己有没有被尊重,他们只认拳头,强者使他们低头,或者他们让弱者低头。疙瘩就是很好的证明。
所有人都在不择手段争取胜利,她要是用常规思维行事只能像今天一样走到死路上去。
斯加特给她上了很生动的一课。
可是她为什么要听他的?
她拉了康斯顿私下里说话。
面对他睿智而温和的眼睛,她鼓起莫大的勇气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次去马家寨会惨败?”
康斯顿浑厚的声音坦诚至极:“我猜到有这种可能性。”
恐怕不是仅仅有可能性,而是可能性极大吧!
米粒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因为一个人只有犯过错,才能更进一步。所以一定要在犯得起错的时候放手试试,即便错了也不至于无法收拾。”
在米粒看来非常绝望的境况对于康斯顿来说不值一提,他有多少次被敌人打得一穷二白,又白手起家的。不过,米粒还需要一个过程来慢慢适应。于是他又解释:“因为您的主要目标是救出百千,所以即便仗打败了,只要救出百千也就够了。”他相信凭自己的能力足以救出百千了,所以任由米粒施为。
米粒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更低了几分:“你为什么……为什么愿意不遗余力地支持我?仅仅是因为我救过你?”
“当然不是。”康斯顿的目光很明亮,也很坚定,像指引方向的北极星,“在我之前已经有那么多人愿意无条件地支持您,所以最初我想跟在您身边看一看,看看您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死心塌地的优点。”
死心塌地么?虽然未必。但也绝对坚固了,只是原因不足道哉。
她有些心虚,半低着头问:“你是不是很失望?”
康斯顿没有立刻回答,默然好一会儿才说:“虽然我还不太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也没有失望。”
米粒不敢相信地抬起头。
康斯顿一片赤诚:“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为了自己的成就不惜血流成河、屠尸百万。避世者成立的初衷是很好的,但是因为这种人的存在闹起了内讧,把本该肩负的理想和责任抛在一边。所以,您感觉到害怕的时候,我没有失望。反而觉得很好。知道畏惧的人才能收束yù_wàng,不会逾越不该碰触的底线。我想,正是要您这样的人才能改变这个世界。”…
看来他在避世者中不得意,多半是被小人所害。所以对米粒的事情才有感于心。
米粒却没有接受这种说辞:“你不觉得我这样的人根本不足以成事吗?都说慈不掌兵……”
“我不认为您会做任人宰割之辈,”康斯顿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沉声说:“在我看来,您只是还不够坚定。而您不够坚定的原因在于您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但这一点,每个人迟早会找到的。”
米粒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觉得自己差劲之极。但每个人都对她信心百倍的样子的,认为她必然会做出一番不同寻常的事情。知道自己身份的谜和汉明威就不说了,不知道她身份的康斯顿也这样想,而且他还是一个公认的智者。
“也许你看错人了,我现在连小小的土匪都搞不定。”她垂头丧气的,毫无信心。
“这件事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复杂,只要立刻打赢马家寨,贝司山的人手就会服帖于您了。”顿了顿,他又说:“我说过您现在只是不够坚定,如果足够坚定,您就只会想方设法地前进、赢取胜利,而不会多想其他任何事——你看斯加特,他恐怕从来不会畏缩,他会死死执着于自己要前进的方向。”
米粒的眼睛顿时亮了:是啊,斯加特那种土匪流氓都能做到,自己为什么不能做到?他就是个莽夫,自己好歹有上下五千年以及国内外的政治历史经验可以借鉴,怎么也不会不如他吧!
这么一想,她突然就底气十足的了。或者说,对于踩扁斯加特这件事,她充满了斗志。
“谢谢你哦,康斯顿。”米粒一改先前的颓丧,犹如逢春的枯木饱满了起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都要感谢康斯顿啊!
康斯顿问:“您不妨也考虑考虑斯加特的建议,借力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不要!”米粒很明确地拒绝,“借力是肯定的,但我不想借斯加特的力。他又不是我的人,谁知道他到底打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