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漳州暂任地方官的教众名为毕兴贤,原是一介书生,虽武功不高,于军政却有着几分见识,因此在青龙坛坐到了箕堂堂主,被派到漳州暂行知县诸事。明教五大分坛中的四坛以天上星宿为名,所设堂口便也以二十八宿为名。麒麟历来有瑞兽之称,本是杨逍为江渊所设的天子亲军,为与其他四坛对应,便分为玉、墨、雷、火、水、土、金七堂。
江渊将出海之后明教所行之事大体问询清楚,天色便已不早,前往大都并非十万火急之事,就准备歇息一晚再走。毕兴贤设宴之后,又殷勤安排了一所豪宅供教主、圣女与几位大人安歇。他是教主出海之后方被调遣而来,虽是箕堂堂主,也算个有品阶之人,不过明教五坛三十五位堂主,又有几位能有幸亲瞻教主圣颜?如今得见,又怎能不殷勤备至?
吩咐诸人莫来相扰,江渊便进了客房盘坐床榻,静心回想体悟着心中的那抹明悟。下午在漳州水营时,水营教众口呼万岁让他感到心神突得生出些许清明,似乎往日无从下手的武道真意有了些许松动。他记得系统有过提示,最初学武的目的,内心最深处的执念。一个人学武可能有着多种目的,也可能有着多种执念,但能被冠以“最”字,自然不会是流于表面的那些东西。
世间有着万千生灵,便有着万千的执念,就有着万千种的真意,它并不固定,但武者心中最深的执念是什么,或许他自己都不清楚。而武道真意一但确定下来便再也无法替换,这不是在做什么事情,后悔了便可以不再去做,或者做些弥补之事。真意定下,日后所行一但相违,便是信念崩塌,神魂殒灭,彻底消散在这世间的下场!当一个武者连自己都不能坚信,那又如何还能存在于世间?
江渊最初得到武神系统,得知世界原来远不止表面看到的这般简单,他便定下了见证万千世界精彩的决心,这一点自始至终都未曾动摇。但这会是自己内心最深的执念么?他不敢肯定,若说这便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执念,那未得到武神系统之前就不存在执念么?若不存在,他为何不与他人一般去做个看似风光的艺人戏子,然后整天为了钱财与人勾心斗角,之后再娶上一房娇妻,最后手握无数钱财却只能无奈老去,化为一抔黄土?看来他的执念并非钱财,那会是权利么?不然为何教众口呼万岁便生出那些明悟?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对这些权谋之类是极为厌烦的。那到底是什么?
此时的江渊好似在迷雾中看到一点真实,这点真实离自己很近,但想要追寻过去,却又似乎隔了无数层空间,根本无法触摸。他并不知道,在心神沉寂之时,他的身上升起了一丝难言的意韵,意韵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和波动,房中一些小巧的物件摆设似受了无形之力的牵扯,不住的颤动起来,一些死物却好似生出了惧意一般,不多时,连方桌案几上的茶碗都咚咚咚的晃动起来,这股威压波动甚至传出了房外,惊动了客房与他相距不远的周芷若。
毕兴贤给江渊几人安排的宅子占地颇大,其中按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分了八个小院,每个院子皆有这数间房屋。这原是一元人官员的豪宅,明教占领漳州后,便被用来接待上官,做行馆之用。此时行馆暂无他人,他便给诸位大人一人安排了一个小院,不过周芷若不想离江渊太远,便在江渊小院中的另一间客房歇息。受这道威势惊动,她出了客房向江渊房间行去。
周芷若走近江渊客房,感受到那强横之极的威压,又默默退了回去,她知道,这定是江渊哥哥在武学之上又有所领悟,便守在院口,她不知道江渊哥哥有何领悟,但她在旁边房间都能感受到这股威势,可见定然非同小可,这种领悟可不是随时能有的,却不能让教众打断了哥哥的领悟。
漳州之地地处江南,虽较北地光复略早,但安定下来毕竟时日尚短,因此政务繁多,毕兴贤直至天色开始暗淡还未停下办公。正处理政务间,有被安排在门外值守的手下教众前来,那教众进了毕兴贤书房后,拱手道:“见过大人。”停下手中事务,毕兴贤道:“何事?”那教众道:“大人,门外有丐帮之人求见。”“丐帮?”毕兴贤皱了皱眉,他明教已定鼎天下,丐帮来此作甚?
毕兴贤微微沉吟,丐帮当年可是天下第一大帮,如今虽说威势不再,却也不能小觑。既来求见,同属武林同道,便先看看他们有何事再说,因此对下属道:“将来人带往客厅奉茶,我片刻既至。”下属领命而去。
片刻后将适才手中将要完成的政务处理完后,毕兴贤前往了会客厅。客厅已然燃起了松明,进了客厅之后,他看到在座的便是一个衣衫上尽是补丁,却浆洗的干干净净之人,此人衣上挂着八个袋子,应是丐帮的八袋长老。毕兴贤进了客厅,那人也看了过来,作为地主,他拱手为礼,先行问道:“在下明教青龙坛箕堂堂主毕兴贤,暂领漳州军政,恕某眼拙,不知阁下是丐帮哪位长老?”
丐帮那人起身还礼,道:“见过毕堂主,在下姓陈,草字友亮,在丐帮升任长老不久,毕堂主自是不识。”陈友谅虽任丐帮长老已有年许,但丐帮已没落为三流帮派,武林中的大教大派谁会去关注他们。毕兴贤微微一笑,伸手一引,道:“陈长老坐。”两人坐下后又道:“陈长老年纪轻轻便为丐帮长老,可算年轻有为了,不知今日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