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科海托,百花酒馆,夜。
伽贝斯是这里的常客了,他叫喊着做东,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靠边椅子上,就连伪装过的柯修也乐意喝一杯自己手下请的酒。凌羽觉得不仅柯修,这个伽贝斯和菲露特也都挺像多泽的,菲露特却说不是像,副队和多泽就是一模一样,除了好色了些。
伽贝斯也不辩驳,只是摇了摇头,敲了敲桌子,“十几天前,多泽就坐在这里,喝完了一杯酒后,起身走了出去,我问他去哪?他说去维尔特拉。可真是潇洒啊!换我我肯定做不到,喜欢一个妞,喜欢到这种程度。”
凌羽望着伽贝斯的桌椅愣了许久,仿佛看穿了时光,那时多泽还坐在那里饮酒,酒水还剩很多,他又想起了很久之前在风岚的图书馆里看到的那副肖像画,古戴缇尔望了星女一眼,那份美丽凝固了时间。
“哭什么呢!”风铃将一杯酒顿在桌子上,皱着眉说,“看你换了身衣服还以为真的是王子呢,原来到最后还是个小屁孩。”
“我可没哭,”柯修喝了口酒,但其实他确实在哭,只是面色很平静,既没有哽咽,声音也没有沙哑,眼睛仿佛与其他器官割离,泪水就如同雨水淋过他的脸,“这有什么好哭的呢?没有吧?没什么好哭的。”
这其实是柯修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凌羽有些失神,他认识柯修并不长时间,却很清楚柯修的性格,也许跟多泽久了,说起话来像是个地痞流氓,却又以王子身份要求自己,他或许会讥讽、冷落、嘲笑、鄙视其他人,却从不会平静如水的和其他人讲话,按以前的话来讲,他会大叫着红狐狸说:我可是洛维斯基的王子,才不会轻易哭泣。可现在话语平静的像是在安慰自己,但其实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风铃也不再多问,握着自己的酒杯,大口大口的喝着。
“而且我就要结婚了,”柯修止住了泪水,“别认错了,新娘是艾妮娜,风铃,你到时候别觉得奇怪。”
还在喝酒的风铃愣了一秒,放下酒杯说,“你还是叫我红狐狸吧,要不然听着别扭。”
“其实一直没告诉你,那是不好的称呼,”柯修带着歉意说,“真抱歉。”
“又没什么区别,名字只是代号而已,”风铃满不在乎,“有些时候名字一样,但人都变了,就像如今的你,不过我觉得以前的你才是我认识的人。”
柯修愣住了,他伸出手,注视着灯光下的手指,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陌生。
“还想迷茫多久?”风铃低声问,“丢了个女人而已,哪有这么多感情有始有终,而且你之前不是一直喊艾妮娜,艾妮娜,现在都要结婚了,还想着别的女人,真是个废物!”
柯修苦笑了下,握起了酒杯说,“喂,红狐狸,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洛维斯基家族的荣誉可不允许你置疑。”
风铃没说话,举杯碰了下,然后仰头喝干。
其实凌羽听得出,那话是说给他听的。
“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一点,”柯修一本正经的说,“联邦议会可能不会通过修建跨越西部山海铁路的提案。”
“为什么?”
“希奥特一共有五大王国和三个公国组成,如果按照一般思路开讲,铁路必须进入卡尔特境内,但如今的卡尔特已经很危险了,恐怕会和联邦发生战争,诸国当然不可能再投入人力物力来帮助你们。”柯修道。
“当然其实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伽贝斯喝了口酒,“如果佩尔西斯支持联邦决议,并且支援对卡尔特作战,战后也许情况会有所改变。”
“但有个问题,铁路是机械造物,一旦卡尔特失败,机械恐怕会面临崩溃,怎么可能修建铁路?”凌羽问。
“离不开的,”伽贝斯悠悠地说,“以前人们视煤炭如洪水猛兽,可如今不还是每家每户过冬必备的东西,所以啊,铁路也不会消失,不会消失是因为它来源于人的。”
凌羽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之词,他听的最多的是魔神之子的大主教芙蕾雅,没想到这位伽贝斯队长竟然和那个大主教想法出奇的一致。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忠告,”柯修转头看着风铃说,“别表态,佩尔西斯的龙骑士是一只双方都想争取的力量,成为这方盟友,便意味着成为另一方的敌人。”
风铃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又看着不停进来的客人朝地下走去,疑惑的问,“下面是什么地方?”
伽贝斯笑了下,“妓院。”
看到风铃有些疑惑,伽贝斯又比划了一下某个无法明说的动作,“就是男人享受的地方。”
“混蛋!”菲露特跳了出来,在伽贝斯脑袋上锤了一下,“大sè_láng!”
“喂,我又没和你说,”伽贝斯有些火大,“小姑娘家的,急什么急啊!”
“她是我……我……”菲露特脸颊涨红,却又说不出话,最后低着头跑开了。
“呵,还娇羞了还,”伽贝斯一脸不爽,可他又慢悠悠的说,“当然,机械或许不怎么好,但也千万别把魔法当做好东西,魔法只是用来维持一部分统治的手段,而那部分人,就是躺在女人光滑肚皮上摸索的人,所谓的……贵族。”
“喂,伽贝斯,你是想叛变投敌?这可是要杀头的,”柯修警告道。
“不是,我只是想告诉殿下,穷人生活很不容易,您真的不考虑加点薪水?”伽贝斯搓着手说。
柯修作状思索了下,突然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