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眼皮越来越重,偶尔才能轻松一些,全靠弯曲昂意志和偶尔传来的刺痛提振精神。
再想些愤怒的事。
那年秋季田野,随风摇曳的麦浪,残血的夕阳。
秋季的萧瑟,死亡在蔓延。
要说造化,真是颇堪玩味。
同样是秋季,同样带来了让人怨恨的死亡。
那妖魔狰狞面容,浮现眼前。
红烛还没杀,雪念还没杀,还没跟父母团聚。
再想些愤怒的事。
为了确保必须活下去的愤怒。
秋季的夜晚,冷风吹拂,没有关的门被打开,醉醺醺的男人回到家中。
早已休息的母子被惊醒。
醉醺醺的男人情绪很激动,人生过往心酸浮上心头,他在外面从来没被当人看,回家也没有温暖的光芒,只有无尽寒冷。
他的人生为什么活成了这样。
看着惊恐的妻子,他越发愤怒。
他没有胆量去攻击那些不把他当人的人,他有胆量打眼前的这个女人。
把她从床上拽起来,用手按着她的头,撞向干涸的大地。
直到心中的痛苦被宣泄,才上床休息。
女人躺在地上,眼泪伴随着鲜血留下,她不知道她的人生为什么活成了这样。
酒鬼永远改不了酗酒,就如同赌鬼永远改不了赌,按理说她能逃离这个家,可是为了孩子,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她义无反顾的被酒鬼丈夫拖拽了回来。
女人心中的愤怒无法抑制,她打不过酒鬼丈夫,但是她能打过八九岁的儿子。
这个小孩是酒鬼丈夫的孩子,打他就等同于伤害了那个酒鬼丈夫。
女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站了起来,看着惊恐的小孩,心说太好了,这小孩越害怕,她就越高兴。
为什么。
因为能报仇呗。
“来,过来。”
女人和蔼的抓住了小孩的双脚踝,高高举过头顶,狠狠的摔下。
“要不是为了你,我能吃这苦,受这罪吗?”
小孩被摔的很重,但是他没哭,深埋心底的仇恨冲入意识之海,人格破碎,身体皮开肉绽,两双手长出利爪,抓住女人的头和身躯,撕开了两半。
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仰天长吼。
秋季的夜晚,冷风吹拂,没有关的门被打开,又赌输的男人回到家,看到了熟睡中的妻儿。
为什么总是输,为什么他剁掉了手指妻子也不相信他能戒赌,为什么他要下跪求着妻子回来。
秋季的夜晚,冷风吹拂,没有关的门被打开,工作到深夜的男人回到家,冷锅冷灶,漆黑一片,房间里是早已熟睡的妻儿。
为什么总是被人欺负却不敢还手,为什么这么辛苦的活着,为什么人们爱欺负老实人。
秋季的夜晚,冷风里传来了哭泣声,一个破碎家庭里只有男人作恶的多吗?
女人也一样,坏的很多。
丈夫打妻子,妻子打孩子,孩子长大后打妻子,妻子打孩子,不断的循环下去。
被别人伤害的愤怒,只能拿家人撒气。
秋季夜晚里的哀嚎,顺着风声飘去远方。
叶灵意识里从前看到的太多罪恶重新浮现,给他带来痛苦的同时,刺激着他活下去的意志。
他向来不管别人死活,顶多只是可怜,此时的他,要用所有能刺激意志的事物来让他的意志复苏。
灵溪三途归途延伸向远方,远古正常时光传来爱人的呼唤。
“别睡着了啊,咱俩还没结婚呢,你不想要个女儿啊,你不是说最喜欢女儿吗。”
“这秋天真冷,来,我给你盖个被子。”
“有没有想听的歌,我给你唱个,你要是觉得好听就起来拍拍手,呱唧呱唧,你要是觉得难听,就起来呕吐一会,我要唱了啊。”
嘈杂声音传入叶灵意志,痛并快乐的光阴里,有人陪伴着,有人生目标还没有完成,怎么可以就此长眠。
忍着疲惫,忍着沉重,必须睁开意志的眼眸。
秋季的夜晚,寒风吹拂,秋季竟然跟冬季一样冷,那冬季得冷到什么程度。
有钱的人们躺在舒适的琼楼和悬浮琼楼里,太有钱的人们在福天洞地逍遥,度过寒秋。
没钱的人们,靠法晕来取暖,消耗法力,消耗灵力来让身体保持温暖。
贫穷的人们靠意志来支撑,冻死就冻死吧,反正活着也没意思。
舒服的人们不理解这种被冻死的人生,何不住琼楼,何不住悬浮琼楼,取取暖呢?
四季更替,彰显活着的快乐和痛苦。
寒冷的秋季让人恼火,心情烦躁不堪。
心说这灰暗的秋季什么时候是个头。
叶灵意志沉浸在秋季的烦躁里,缓慢复苏,身体呼吸急促。
幕雨手忙脚乱,一会给盖被子,一会拥抱,一会又拍拍叶灵的脸,还要不停的说话。
最重要的是担心跟害怕。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看到叶灵呼吸多了,眉头不时动一动,幕雨如释重负,知道叶灵没有生命危险了。
“可把我吓坏了。”幕雨说道。
叶灵放出一个暗淡的未来身,说道:“不紧,我挺了。”
“挺了?你是说挺过来了?”幕雨问道,前面的不紧,她能知道是不要紧的意思。
“是的。”叶灵暗淡未来身说道:“说在的,刚才挺危险。”
幕雨知道叶灵说的是“说实在的”,少了个“实”,说道:“怎么回事,要不你就别化无了。”
叶灵暗淡未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