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理由。
饶是这般思虑,他心中仍不大舒坦:“确定师父明日会来?”
玄天笑道:“我进府时有意泄出一丝地阴之气,他老人家定已察觉。若非天色已晚,必然现在就赶来了。他贵为道祖,断不会放下身段闯徒弟仙府。”
闻言,东华想到自己那位散漫冷静的师父,此时保不准正在炉前急得团团转,不觉心中有些畅快。便也弯了嘴角道:“你倒是机灵。”
玄天笑意深了,凑至他唇边道:“师兄,我……”
他声音低沉,毫不掩饰眼中的情致。可东华却不解风情,跟着便又抛出一个疑团:“那,辟邪又是怎么回事?”
玄天喉结动了动,而后悻悻的滑至东华脖颈处,道:“那是凌烨的主意,我不敢居功。”
东华微微侧目:“凌烨?”
玄天仍有些不甘心,忍不住一面轻吮着他那处的肌肤,一面道:“当初察觉有异时,凌烨便提议,寻个可靠之人到罗鸩处当细作,那时暂无合适人选,我便让凌烨假意与我敌对,先混进去。后来从凡间回去,想起辟邪的事,便佯装不慎放她出来,她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东华颈间发痒,下意识的推他额头:“别胡闹,辟邪不是与你有仇么,怎肯帮你?”
玄天停下动作,认真道:“她肯帮凌烨便可。她与我有仇,比寻常细作更卖力。此怪一向好骗,凌烨这孩子又机灵,不在话下。”
辟邪本来聪颖,只可惜倒霉的很,惹上这两个旷世祸害。东华叹道:“辟邪上回已错生情愫吃了亏,怕这回连命都要搭进去。”
玄天淡淡道:“她洪荒时不知吃了多少人,活到现在已是优待。也怪她自己,虚度万载,竟栽到情字上。”
东华嘴角动了动,心道你自己还是万余岁的先天神,不照样为一个情字闹得天翻地覆么。可本上仙也好不了多少。区别不过是玄天折腾别人,本上仙没他那份潇洒,只能寻死觅活,折腾自己罢了。
最终,东华只能道:“虽如此,你二人这般行事终究不地道,下不为例罢。”
玄天顺着他道:“好,听师兄的。”
东华看着他感叹道:“所幸你与凌烨未曾敌对,否则你二人斗起来,这三界又不得安生。”
玄天笑起来:“这孩子一身能耐多半是我教的,便斗起来,他也不是我对手。”
东华脸上一顿:“我险些忘了,你告诉我,什么时候的事。”
玄天道:“我第二次去离恨天见他,那时他仍不友善。我便告诉他,高傲可以,但需有配得起高傲的本事。他问我,本事从哪里来。我有心磨砺他脾性,便吊着不答。岂料我入魔境不过十年,他竟不甚熟练的驾云寻来,追着要我教他,我觉得有趣,便顺势让他认了爹。”
东华知道,那个时候他正在沉眠。师父太清忙于丹事,定是无暇理会凌烨。这孩子从问世起,便天生一副高傲性子,但早先本事不大。想来,当年他在旁人那里没少吃亏。
这孩子别的随玄天,只有一处随自己。便是什么都不爱说,只顾存在心里自己闷着。
他不和自己讲从前吃亏的事,自然也不会提认玄天做爹的事。况且那时自己面上还作出一副和玄天势不两立的模样,旁人都不敢提玄天,更何况是他。
东华道:“我还以为是师父给他筑的基,原来是你。你为何让他那般唤你?”
玄天笑道:“当年我提到父亲母亲的称谓,师兄似乎有些尴尬。也是,你我俱是男仙,谁也不愿捡另一个称谓。又见魔境与凡间多有称呼爹这个字的,便让他也唤。父亲二字给师兄,我知道师兄会喜欢。如今,果然。”
东华闭上眼,点点头:“原来如此,你倒有心了。”
玄天被他夸的故态复萌,又凑过去,将东华长而莹润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待要说些求索的话来,却见东华一脸疲倦,唇色浅淡,似是施法过度脱了力。不由唤他:“师兄,你……”
东华嘴唇轻轻动了动:“谈话时我祭出鸿蒙境罩在此间,如今只是有些困顿。”
鸿蒙境乃是无上结界,任何仙魔都破不得。这一来,玄天可说是被东华保护的滴水不漏了。
只是鸿蒙境极耗灵力,布下这个,就如同持续使用青龙剑七天七夜,还是不停释放招数的情况下。
心头有暖意一点一点漾开,玄天在东华手背再轻吻几下,待要说一句“师兄好眠”时,忽然瞧见东华手腕处的红紫痕迹,微微一怔。手指怜惜的在那些痕迹之上抚过,轻轻贴在东华耳边,低声道:“对不起。”
东华半睡半醒间听见这一句,待要点头说句话时,睡意整个涌上来。只得微微提了提嘴角,以示自己听见了。
而后嘴角与眉梢,一先一后传来温软之感,和手上方才的感触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结束咯,明天开始第三卷~
☆、夙夜(三十九)
一大早,东极四使便赶到紫府洲一处偏远荒芜的碎岛上。这岛中央的乱石上堆了高高一垛书,这是四使几日来抄检的成果。海上掀起白浪,似是在哀叹这些著作的命运。
白藏看看朱明,压灭了手上的火诀,叫他:“哥哥,你来吧,我下不了手。”
朱明推他一把:“瞧你怂的。”说罢豪气万丈的转过身,却讪讪道:“我也下不了手。”
青阳道:“那我来?”
玄英立时便向一旁挪去:“等等,先让我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