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
夏非满沉沉的闭上眼,果然他是做梦。青阳可是仇人,即将被他除掉,怎么跟他作伴?
次日一早,将士们不见夏非满出来,便进营帐查看。瞧见青阳这么抱着他,还以为他遭青阳暗算被逼出原形。当场暴跳如雷,要拔剑相向。青阳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恰好夏非满在他怀里蹭了蹭,甚至还发出猫族特有的呼噜声
青阳小声的道:“他发烧了。”
本来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相处这般融洽,将士们惊呆了。又不敢打扰夏非满,交换了个眼神之后,守在营帐外面,不时掀帘子查看。
提心吊胆到后半晌,夏非满终于醒了。
自从他被青阳抱起来,就没再做梦。他踏踏实实的睡了这么久,精神充沛。以致于他瞧见青阳近在咫尺的一副倦容时,暴喝声底气十足,在整个谷中回响:“你干什么!”
青阳被惊得浑身一震,外面的将士也被引了进来。夏非满极快的变成人身,回想一遍昨晚的丁点细节,惊疑不定的看着青阳:“老实交代,你昨晚又在用什么阴谋诡计?”
底下一个将士顿时了然:“怪不得夏统领现出原形,原来是这个神仙使的阴招!”
又一个将士疑惑:“可是他也没害夏统领,就抱着……”
那将士说:“说不定这神仙喜欢猫,夜里寂寞想找一个抱着玩,才打夏统领的主意。”
有人怒了:“以为夏统领是家猫么,居然抱着玩,也不撒泡尿照照。连魔皇陛下,都不曾抱着他玩过!”
“都给我闭嘴!”夏非满一个头两个大,他这帮手下怎么就这么能掰扯。看来他变成猫,龟缩在青阳怀里的样子全给人看去了。
夏非满有点恼羞成怒,顿时拔出剑指着青阳:“你说不说!”
青阳木然而望。虽然一向不喜欢辩解,但此时,他真觉得自己很无辜。
☆、夏非满番外·无望
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剑锋,青阳抬手,缓缓指向营帐一角面目全非的石块。
夏非满一看,上面尽是抓痕。这才意识到不对。低头瞧见自己指甲下面干涸的血迹,指尖隐隐作痛,再联系昨夜的梦境……
夏非满气焰弱了下去,下意识问:“我……我又做梦了?”
青阳点点头:“昨夜你高烧不退,因此,冒犯了。”
方才的将士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抱着夏统领,是帮他焐热?”
另一个指了指火堆:“这火烧的旺,肯定也是这神仙添的。”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原来如此……”
吵嚷了半天,原来是夏非满自己在胡搅蛮缠。
他避开青阳自以为宽容的视线,就要将这些闲杂人等撵出去。可还没开口,外面就又跑进来一个,来人被夏非满冰冷的目光震了一下,可事关重大,他还是硬着头皮往下道:“禀报夏统领,金行域来信儿说,魔皇陛下方才回宫了。”
夏非满心里一轻:“真的!”
“千真万确,信使还要去别处传禀,刚走。统领你看,文牒在此。”
青阳拨开夏非满犹自指着他的剑,也站了起来。夏非满后知后觉的收起剑,接了文牒看。
候战,戒严。
短短四个字,言明局势大变,两方又该开战了。夏非满看向青阳,眼睛里的毫不掩饰的杀气。
青阳没留意,只顾问那小兵:“可有我家君上,东华帝君的消息?”
“东华帝君?他和天界翻脸了,听说跟着我们陛下一起回了金行域。”
这消息非同小可。
夏非满脸上一顿,青阳已经大惊失色的问了:“什么?此事当真?”
“当真,信使亲口说的。”那人神情夸张地比划道,“帝君还从天界带走了好大一票神仙。”
青阳转身就往外走,刚出营帐,夏非满就将他拦住:“你干什么?”
青阳直视着他:“夏统领,你我事先说好的,若魔皇回来,我就放我离开。”
夏非满按着手中剑,并不让步。“你回北极,应该往南走,往北去干什么?”
两个人的态度重回强硬,心里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这样相处才正常,昨晚哪算怎么回事?
青阳道:“我去看看君上。”
“你是天界的人,不许去!”
二人正争持间,一个声音从天上传下来:“青阳老弟,你最好别去,君上心里郁结,连玄天君上都束手无策。”
听见这个声音,青阳脱口而出:“朱明?”
“可不是,好久不见!”两个人影落下来,赫然是朱明和白藏。
青阳不善客套,只道:“你们跟着君上从天界下来了……”言语中,颇有些羡艳的意思。
白藏犹自愤愤:“对对对,你都不知道今天在天河之畔可把我气死了,你都不知道玄英他有多混蛋,他居然不肯跟着君上……算了算了一时说不清,好在玄天君上不但念旧收留我们,还让我们分管魔境各地。”
玄英一向疏离古怪,没想到关键时刻依然如此。
青阳想,要是他,定然万死不辞追随君上。可惜没有这个福分。
白藏一个人说的起劲,还对夏非满热络的笑了笑,“这位好像是无望谷的统领,你们很熟?好,以后咱们就是一家子。”
朱明看气氛不对,正待让白藏闭嘴,夏非满已经冷冷的打断白藏:“谁和你是一家子,边界重地,再胡说军法处置。”转身,气势汹汹进了营帐。
白藏脸上一僵:“这……我说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