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批木筏在十天后做好。
这次灵鸠被请来查看,也没有找出多少的毛病。
牢固问题就不用说了,有了上一次的吃瘪和警告,他们自然不敢在这个方面放松警惕。也许是想到要出海,再加上灵鸠的警告,所以这次的木筏做得比之前还大,并且还做了简单的船帆之类的辅助工具,足以看出这群人的认真。
如果不是材料不足,这群人里面也没有真正的造船师的话,灵鸠想他们一定更想造几艘完整的船出来。
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灵鸠点头表示可以了,“收拾一下,我们明天一早就走。”
她的神情态度很从容淡静,轻易的影响到了周围人的情绪,让他们一个个露出了笑容,仿佛已经可以预见回到自己熟悉地域的前景。
唯独裴妙语和秦魑知道,灵鸠并不知道真确的方向和道路。
只是他们不会对众人说出真相。
因为这真相说出来没有任何的好处,对他们来说无异于一场打击。
无论裴妙语还是秦魑都觉得,比起他们自己漫无目的的去寻找出路,由灵鸠组织起来的队伍找到出路的成率会更大。
这种信念来得很莫名其妙,秦魑也就算了,连裴妙语都有这种想法,这让裴妙语本人都觉得奇怪,却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便用“他们这一类的人都有这种感染力吧”的理由说服自己。
且不说裴妙语和秦魑心里的想法,众人听到灵鸠的话语之后就各自散了,迅速去准备自己所需的物件。
拿得最多的自然就是淡水和干食了。
毕竟都在海上行走过的人,知道海上行走最缺少的是什么。
裴妙语看了灵鸠一眼。
之前见过灵鸠凭空拿出东西的手段,她就知道灵鸠的手里有什么。
倘若灵鸠愿意为这群人装物资的话,这群人也能更加的安然,也离不开她。
只是回想灵鸠和这群人非亲非故,那件宝物的价值又太大,无论是谁都不会亮出来才对,除非真的是绝世善人转世。
一旁的秦魑似乎是看出她一瞬的想法,冰冷的暗红瞳孔朝她看过来,那眼神似乎是在无声的说:你敢惹麻烦的话就把你碎尸万段!
裴妙语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产生一种好笑的情绪,令她兜帽后面的嘴角勾了起来。
谁会想到一向凶狠残暴的秦家少主,竟然会在一个十三四的豆蔻少女面前乖得像个孩子,又护得不得了,如狼似虎的防备着周围,随时准备为了少女给周围的人最强的一击。
这样一个人,只见他表面的确让人害怕,可一旦看过他对灵鸠的态度,一定会吸引许多女子的倾慕吧。
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某个人的唯一。
这个人最好只看到自己,将其他人都视为浮云。
裴妙语失神的想着,脑海里又浮现了一道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
那人,为什么偏偏相反。
他心系天下苍生,唯独一而再的忽略自己。
这样一想,裴妙语才上扬的嘴角就落了下来,一时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她的低气压都灵鸠察觉,使得灵鸠朝她看了一眼,懒洋洋的说道:“为了个男人,至于吗?”这都第几次失魂落魄了。
裴妙语惊讶的瞪圆眼睛,“你怎么……”后面的话语哑然。
灵鸠露出神秘的一笑,“我是算命的。”
裴妙语哑然。
灵鸠又道:“正好没事,要不你跟我说说,我给出出主意?”
这样的话语换来裴妙语怀疑的目光洗礼,“你才多大,能懂什么。”
灵鸠就是不喜欢被人质疑,“就凭我的恋情很顺利。”
一旁的秦魑耳朵抖了抖,瞳仁猝然收缩尖锐。
这一点灵鸠没有注意到,却被裴妙语发现了。她想起来宋雪衣,那个同样绝世无双的年轻男子。对方和眼前的少女感情的确很好,好到让人艳羡不已。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的心态,也许是真的憋久了,从未有人可以倾述。裴妙语不知不觉,真的对灵鸠说出了内心的一点苦楚,“他宠我,护我,帮我,唯独对我特殊,可他所爱的却不是我一人,朔云州和皇室对他来说更重要。”
有些事情一旦说出口,便一发不可收拾。
裴妙语声音因为情绪发哑,“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负我,而非负了天下人。”从漆黑的兜帽里,传来她苦涩的低笑声:“是我把自己想得太重,任性用了这种极端的方法让他做选择。”
“你上了他吗?”灵鸠问道。
“什么?”裴妙语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灵鸠淡然道:“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
裴妙语洗耳恭听。
灵鸠:“一个是忘了,一个是强上拖走。”
这回裴妙语总算明白了灵鸠的意思。
她兜帽后面的脸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所以给予灵鸠的回应就算最间接不过的沉默。
“不用太感谢我的开解。”灵鸠恬静的笑了笑,“我都在心里记着帐。”
裴妙语:“……”
这的确是很好的开解,至少她现在什么文艺忧伤情绪都酝酿不起来了。弥漫心头的只有一个念头——抓住眼前这个熊孩子,狠狠抽一顿她的屁屁。
只是理想是丰满而现实是骨感的,别说她打不过灵鸠,旁边还有个更加危险的秦魑护着。
翌日的清晨,归海岛已经破败的码头前聚集了一百来人。
众人已经分配好了人选和木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