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问明叔:“我说明叔您这辈子,挖了卖,卖了挖,贩过多少古尸?怎么到这又磕头又作揖了?我还以为您老得把这些海底僵尸,运回去坐地起价来个奇货可居,可你看你现在的表现,简直太让我失望了,你给我靠边站,你这个老没出息的……”
明叔愁眉苦脸地说:“休将昨日比今日,今朝已是艰难时,眼下大家陷在海底,能活着出去的机会太渺茫了,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去考虑古尸的价钱,现在当然是有什么神仙拜什么神仙了,说不准哪柱香就烧对了,咱们就能捡条命回去,否则肥仔你说还能怎么办?”
胖子把那鱼烛『插』在地上,说道:“依我看……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被迫按照我自身理智的指引去行动了……”说完就用『摸』金校尉的手段,抬起一具僵尸身体,用膝盖顶住僵尸后脑,一手推住天灵盖,一手去掐僵尸的脸颊,想让尸体吐出嘴里边塞的“驻颜珠”。
我赶紧把胖子拉住,这趟捞的“青头”已经足够多了,归墟古墓中都是古猜祖宗的尸体,含珠千年,死而不腐,如果出于尊重,一般不称僵尸或粽子,而是形容其已成“僵人”,此时还是不惊动它们为好,否则这墓中生气虽盛,一旦取出阴精凝聚的“驻颜珠”,这些保存了几千年的“僵人”,立刻就要化为齑粉,咱们这回出海是来捞青头采蛋的,不是来“归墟”里盗墓的,所以事别做绝了,别忘了祖师爷的规矩,贪心不足是天下祸机之所伏,咱还得想办法回去到美国享受几年呢,这些年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在这折了可就太不划算了。
胖子被我好说歹说一通劝,才恋恋不舍地从鲸骨中钻出来,我虽不想动这些南海僵人,却想看看这鲸骨中有什么事物,要想撤离此地,还得指望着发现点什么线索才好。
巨鲸头骨的化石颌骨半合,这个鲸鱼头骨也并非极大,裹住死尸却绰绰有余,说是鲸骨棺椁好象大了些,里面似乎还有些陪葬品,更象是设置在鲸骸里的墓室,一探身便可钻如鲸口,五具保存完好的尸体平静的躺在其中。
shirley杨也想看个明白,打开手电筒,跟在我身后弯腰钻进了鲸骨墓室,明叔等人也想进来看个究竟,但墓室中太过狭窄,容不开这么多活人来回走动,我只好让他们在鲸口前举着鲛鱼烛台照明,并戒备有意外发声,这阴森漆黑的地下,谁知道会藏着什么怪物,可别管前不顾后地被抄了后路。
我和shirley杨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从五具“南海僵人”身上迈过,进了墓室深处,二人蹲下身来回顾那些尸体,用手电筒一照,五具尸体分别是三女两男,男尸是一老一少,服饰大概都已化为尘土了,身上都盖着厚厚一层干枯的“龙皮”遮掩,“龙皮”是蛋民俗称,取自一种鳞甲璀灿的海中鱼,鱼头有角,近代已绝迹,不可复见。
五具尸体除了头部之外,都被一片龙皮盖得严严实实,边上的老者只『露』出半边手臂,尸体皮肤微黑,面容已经微有蹋陷,但尸身里的水份都被“驻颜珠”镇住了,不腐不烂,也只有珊瑚螺旋受海气浸润的月光明珠,才有此神效,我拔出潜水刀,在那老者尸体的胳膊上轻轻刺了几刀。
不料刀尖所触,僵人皮肉硬如坚铁,这样的古尸我从没见过,可能是古时候在海上特有的防腐处理,与传说中秦始皇南巡时,在海边遇到的僵尸似乎一样,shirley杨低声问我:“你又『乱』来,用刀戳古尸做什么?”
我说:“我试探试探,看看会否乍尸,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的,归墟是南龙的『穴』眼,生气之盛,是我平生前所未见,这些僵人都快石化了,不会再起尸变。”
shirley杨点了点头,用手电筒在鲸骨内一扫,发现墓室中的各种陪葬品着实不少,陪葬明器之事,从石器时代就已有了,也不仅是在中国,世界上各个古文明圈中,大多都有以物陪葬的习俗,鲸骨化石中有各种水族的残骸,与无数殉葬品相互叠压,在墓室中呈矩形分布,除了些坛坛罐罐和玉板龟甲外,还摆有一只造型奇特的青铜鼎,按“周”礼制度,鼎为三足,天子下葬,可享受在墓中列九鼎的规格,青铜是国之重器,九只铜鼎只有天子才配使用,天子以下,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级,即使贵为大公,也不能在自己的墓中放九只鼎,否则就是有谋反的野心了。
归墟墓『穴』中的这件青铜器,形状似鼎,但实为异类,巨腹分八面,下有九足,有半米高矮,虽然低矮,但应该不是“铜簋”,而是罕见的九足异鼎,辨别古铜器,可以从古器颜『色』上,区分为“腊茶、朱砂斑、真青、绿井口”,只有这四种是真正的古铜,看那九足青铜鼎,虽近水千年,铜『性』中那股介于“真青”和“绿井口”两者之间的古幽之『色』尤存,恰似覆了一层井台缝隙中生长的绿苔,却尚没有“真青”铜器那种“纯青铺翠”般的明润,幽彻之意至今不减分毫。
鼎口边缘俨如枕角,偃耳、海兽之纹具备,四旁饰以星象,潘家园古物市场不怎么流通真正的古青铜器,但假冒的则遍地皆有,更有商贩以“夏尚忠、商尚质、周尚文”的古铜鉴定口诀来唬人,所以我也多少知道一些,这九足异鼎兼具夏周之特点,我心想比起“秦王照骨镜”来,也许这龙火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