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风伴着树叶摩擦着空气,发出刺耳的呼啸。
入秋了,这战争何时才能结束。方珏亲自指挥着士兵朝猛狼关进发,终于有一个安身之处了。可是后方还有几千人的天朝残兵,行动很是迟缓,方珏只好留下一部分人,亲自接应。
这时萧跃前来禀报,说吐蕃围之势,朝方珏的方向杀来。“将军,我们撤退吧。”
方珏只带了三千士卒,看着身后接近五千人的伤残士卒,方珏也想撤啊,可是这速度太慢了。方珏也很明白,萧跃是想让自己先撤,抛弃身后五千士卒。
“不行,我绝对不能弃之不顾。”方珏非常严肃的回绝了萧跃的好意。这些伤残的士卒看自己的眼神,如同看到亲人一般,把活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方珏身上。
忽然之间,方珏感到大地颤动,是吐蕃骑兵来了,好快的速度。
“迎敌!”
“迎敌…”
方珏的命令传达了下去,士兵们虽然感知到了危险的来临,却不再像以前一样恐惧,因为方珏就在他们身边,这个年纪不大的将军,从西征开始,就表现出了强大的战力,跟着他准没错。
“将军,我们的箭矢不够了。”
樊霸又来禀报,他满身是血,战争很是激烈。
方珏让伤残的士卒先退,让自己带来接应的三千士兵断后。可惜南峰带着方珏的新军在猛狼关,白无句也在猛狼关。
吐蕃骑兵第一次冲击,就让方珏损失了一千士卒。这样下去,恐怕支撑不了多久,离猛狼关还有一段距离。忽然萧跃又来禀报,除了后方有敌人骑兵,两侧也各有一支吐蕃骑兵,让方珏奇怪的是,退往猛狼关的方向却没有吐蕃士兵。若是有一支,那方珏恐怕就被包饺子了,处境更加艰难。
方珏想不通,即便普通的军士都会想到在退路伏击,可为什么吐蕃大军要留一条退路给自己。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还是他们在等待时机。
“将军,我军能战的将士不到一千人马了。”一个士兵又来禀报,带着无比焦虑与不安。
“将军,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萧跃也有些焦急,他的职责是保护方珏一人,其他人的生死都不是他能左右的,各安天命吧。
“继续阻击…”
方珏拔出宝剑,站在大风之中,凌乱的长发随风摆动,英俊的容貌被战火熏烤得有些发黑,却增添了他的英气与沉稳感。
风在吼,马在鸣,刀剑发出夺命的呐喊,因为方珏的存在,所有士卒都不再害怕。将军抛弃受伤士卒早已成为理所当然的事。而在这一刻,方珏觉得最应该的事,却给了这些伤兵莫大的鼓励与勇气。
“天朝男儿,何惧生死,兄弟们,既然方将军不弃,我们也当为将军分忧,拿起我们的武器,与吐蕃兵拼了,杀一个够本。”一个伤病大声吼道。
一时间,所有伤病都沸腾起来,纷纷举着刀剑,发出高亢的呐喊。“杀,杀,杀…”
“将军,敌人太猛…”
樊霸已经支撑不住,最后之剩下百余人退了回来。
“你休息一会儿。”方珏拍了拍樊霸的肩膀,樊霸早已满身是伤,他知道樊霸尽力了,樊霸只不过是他半路用计骗来的,还能如此忠心。
方珏开始布置阻击位置,这如果是最后一战,该留下些什么来道别,没有,一个都没有。方珏忽然发现,天朝对他而言,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道别的,想道别之人,恐怕不想与自己道别,能道别之人,自己却无心与之道别。方珏笑了,笑得无所畏惧,想过无数种死去的可能,包括在战场被乱箭穿心。
“你们怕不怕?”
“同生共死。”
“你们行不行?”
“团结必胜。”
方珏对着自己的士兵高声喊道,回答的却只有一部分人,这是方珏军队的口号。不过很快大家都反应过来了,都一起大声喊道。
“同生共死,团结必胜,同生共死,团结必胜…”
高亢的声音盖过了大风的呼啸,让追击的吐蕃骑兵也愣住了,方珏士兵的威势,让吐蕃骑兵胯下之马,开始来回踱步不前。
“杀,杀,杀…”
吐蕃骑兵由尼玛巴亲自率领,他早已探听清楚,前方天朝士兵只不过是一群伤残之兵,已经对吐蕃骑兵不能构成威胁,他可见识过了天朝士兵喜欢虚张声势,尤其是方珏,只不过他还不知道方珏就在这些伤兵队伍里。
尼玛巴策马扬鞭,挥舞着大刀,他要用吐蕃骑兵的铁骑,踏碎天朝士兵的尸体。
“护…”
方珏已经让士兵组成一个防护阵型,等待着吐蕃骑兵冲杀。
很快尼玛巴才反应过来,这哪是伤兵,凶猛程度不亚于正常士兵。天朝士兵已经抱着必死无疑的决心,在鲜血流尽的最后一刻,也要把一个吐蕃骑兵拉下马为自己陪葬。
尼玛巴醒悟过来,自己的骑兵已经损失惨重,虽然天朝士兵也同样死伤无数。战争僵持不下,尼玛巴只好停止发动攻击,想调整部队,重新发动第二次攻击。
天朝士兵此刻早已不是士兵,更像是发疯为死去亲人报仇的猛夫,嘴里带着哭腔的怒骂,手里还不停的用刀剑捅着吐蕃士兵的尸体,想要发泄长久以来积攒的怒火。
方珏很明白,吐蕃骑兵还会发动第二次攻击,天朝伤兵已经死伤过半,很多人早已经是伤上加伤,恐怕再也抵挡不住第二次吐蕃骑兵的冲击。
方珏依然继续组织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