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义军的行军动静太大,让沿途所有的老百姓都瞩目。
康城的驻军当然也不会忽视,每隔一盏茶的时间,就会有一批斥候快马飞弛入城,禀告动向。
身为三千人将的莫里在第一时间登上了城楼,远眺队形整齐的义军。
“五千么……”莫里呢喃了一声,多日的交战,他自然早已经打听清楚了苍军的人数,五千士卒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罢了。
“报——”一个小兵跑上了城楼,单膝跪地,呈上了一个竹筒:“启禀将军,邓将军急报!”
邓飞?
莫里诧异了一声,邓飞是他的同僚,也是一名三千人将,麾下有一个满编的三千人队,作为支援力量驻扎在康城之内,这个时候急报是为何?
一念之间,莫里心中升起一个不详的预感。
他从小兵手里接过竹筒,拆开信件。
“这……苍军这次来真的了?”莫里大惊失色,因为在邓飞的信件里介绍,还有另外两支千人队从康城侧面,一支驻扎在康城背后,一支直奔新安城!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苍军不但围困了康城,还切断了康城的后援!
新安城……
莫里心里升起一种恐惧,因为新安城就在康城的北边,如果郑国援军到达,肯定是要先救新安城的,双方再进行一场拉锯战,等援军到达康城的时候,至少也得五六天了!
五六天的时间,以康城这低矮的城墙,有希望守住吗?
几乎没有悬念,康城恐怕连一天都守不住,因为一直以来,这座城池从未遭到南方的威胁,城墙几十年没有翻修过,不到两丈的高度,防一些小毛贼都难,更不要说有攻城云梯的苍军了。
“快!问问三殿下该怎么办!”莫里急得大喊,一旦康城被攻破,作为一个三千人将,他就算不死这辈子也完了。
城池被围,康城内的士卒们纷纷乱了方寸。
要知道,康城中虽然有两支三千人队,但却都是这两个月才征召起来的农民兵,战斗力比一万五千名义军还要不如。
“天呐,怎么这么多人!”
“听说我们康城的背后还有一支军队,这一仗我们输定了!”
“老子不干了!受个鸟的气!要是成了苍国的老百姓,家里还有田分嘞!”
“莫将军刚刚急匆匆的下去了,肯定是去找三殿下了!”
城墙上,士卒议论纷纷,虽然还未开战,但是看到城下整整齐齐的队列,不由得心里发怵,脚步本能的往后退。
“呜——”
号角声响,一个个军阵踏着整齐的步伐,一点一点朝着城墙逼近。
顾风南驻马于阵前,拔出了手中的佩剑,大喝道:“将士们,拿出你们的气势,替天行道!”
“吼——”
后方,震耳欲聋的一声大响,这是士卒们中气十足的低吼。
顾风南满意的点点头,这一战不仅是关乎康城的归属,更是整支义军和他个人前途的一战,在出发之前卫忠全可是下了死命令的,无比要摆出阵势,吓住康城的驻军,围而不攻。
没错,就是围而不攻。
尽管现在,对于两支义军来说,攻打一个康城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付出的代价也很惨重,特别是在战事还没有完全开启的情况下,如果一开始就消耗大量的兵力,对往后的局势会很不利。
所以,整整一个下午,顾风南率领的五千义军士卒,在康城之下站了一下午。
“这……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该不会和前几次一样吧?”
“这一仗到底还打不打?”
城楼上,郑军士卒全都懵了,前面几次雷声小雨点也小也就罢了,但是这一次为什么苍军兴师动众而来,怎么又不攻城呢?
作为康城的主人,郑康在莫里的陪同下,也登上了城楼官望,皱着眉头不说话。
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因为那位苍国皇帝给他的影响太深刻了,既有猛虎一般的凶狠果决,又有狐狸一般的狡诈,如此一个行事诡异的人,怎么可能只派一支军队到城外干站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康心里滋味难明,一方面希望苍军能够战胜郑翰,一方面又想着尽可能的把苍军消耗,让他自己坐收渔利,所以一开始,他就下令让部下后撤,尽量不让麾下士卒与苍军硬拼,可是现在,已经退无可退了。
苍国皇帝,怎么就在康城死磕了呢?
这是郑康唯一想不明白的地方,毕竟要攻入郑国境内,不是只有康城这一条道呀,苍国皇帝是铁定心思要从重兵防守的康城和新安城一带攻入么?
怀着忐忑的心情,郑康眼睁睁的看着康城被围了一天一夜,士气低迷,人心惶惶。
特别是城内一些贵族,本来还大声嚷嚷着要军队护送他们出城,但是听到新安城也被攻打,北撤的路被堵住之后,就开始朝郑康抱怨,要求立即向皇都求援。
没有办法,郑康只好连夜派人,给远在皇都的皇兄郑翰写了一封信,陈明了利害。
十月初三,东大营和中大营,各自出兵一万,再加上三万农民兵,紧急南下救援,这被郑翰视为剿灭苍军的一战,也被视为彻底将郑康打入深渊的一战。
……
与此同时,一支苍军从康城荒郊,悄悄从左侧北上,趁着夜色,摸进了孤狼坳。
孤狼坳,是位于康城和黄田城的交界之处,这个位置是郑国北方与南方的一条通道,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