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爷,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几位贵人,误会,误会一场!”村长一边冒冷汗,一边辩解,心里是又后悔又惶恐,之前怎么就昏了头,不管不顾了呢,见到两个绝色美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呀!
但是,这个时候后悔已经迟了,杨沐根本就没有理会他。
见此,沈安凌空一脚,将村长飞踢了出去。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村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鼻血如注,挣扎了几下,好不容易才翻过身来,惊恐不已,用手臂撑着一点一点的后退。
“官府补贴,你贪墨了多少?”杨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问道。
“没有!小的没有贪墨呀!”村长连忙磕头,惶恐道:“小的家里还有些银子,就当是孝敬几位贵人了,但是村子里的补贴银子,小的一分都没有动!”
“一分没动?”杨沐皱眉,村长不像在说假话,毕竟补贴款在平民眼里是笔大钱,但是对于一个大地主来说,还比不上家里的存款,没必要用自己家里的银子来做抵。
“到底有没有贪墨,本公子不管,既然大家都说你贪墨了官府补贴银子,那就只能是你担责了,本公子回到皇城之后,必将禀明皇帝陛下,诛你满门!”
诛满门?!
村长吓得脸色刷白,这是造的什么孽呀,在自己的地盘上都能惹上一个贵族,而且听这意思,似乎惹上的还不是一个简单的贵族,他拥有面见皇帝陛下的能力!
看这年轻的模样,至少也是四大门阀中的嫡系子弟吧?
村长心里充满了绝望,当今皇帝陛下在穷人的心中就是一位救苦救难的圣主,登基以来取消人丁税,鼓励垦荒,剿平流匪,平民授爵,再加上各种补贴措施,俨然就是穷人的坚实后盾,要是补贴银的事传到了皇帝陛下耳朵里,抄家灭族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里,村长一哆嗦,连忙求饶:“公……公子饶命,小的没有贪墨银子呀,都是县令大人截下了银子,又怕别人说闲话,所以让小的背负一个恶名!公子明鉴呐!”
“县令大人贪墨?哼,凭空诬陷一个朝廷命官,仅这一条,就足够你死一万次!”杨沐厉喝。
村长被威势所摄,一时间也大急,心里想这位公子该不会和县令家有什么关系吧?万一自己把县令大人招供了出来,被他灭口怎么办?
可是,万一此人是县令大人的死敌呢?毕竟,县令大人姓李,出身于一个小家族,家里可没有这么有权势的公子。
此人特地到村子里来,会不会就是为了暗中调查,抓县令大人的把柄?
对!就是这样!
想到这里,村长一阵兴奋,仿佛从无尽的黑暗中觅到了一丝曙光,连忙道:“公子,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县令大人不是个东西,自己把银子都截留了,却把恶名都推给了我们!”
“那你为什么要替县令担责?”
“这……县令大人说以后会给我们好处,那些基本农田也会优先划分给我们使用,如果不答应的话,就会派县兵下来灭门!不仅小的这一个村子是这样,就连邻村也都是这样呀!”
哦?
杨沐诧异,从村长的话里可以听出,截下银子的不只是这一个村子,或许整个桃园城都是这个状况!
果然,杨沐继续追问之下,村长一一交待,别的镇子什么情况不知道,但是整个风溪镇,所有的村子都是没有发放补贴的,村长们不管是出于自身利益考量,还是迫于县令淫威,一个个根本不敢反抗,银子被截留的这十几天来,硬生生的将之全部压下,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去。
联想到孔尚贤之前的禀报,还有上官府邸夜宴的消息,他的心里越发肯定了,只怕是不止桃园县是这样,全国范围内都是如此!
这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历来,贪污和腐败一直存在,甚至上层贵族罔顾国法,各地县令胡乱征收赋税,但是相比于门阀的影响,这些问题都被弱化了而已。
现在,皇权已经凌驾于各大世家门阀之上,贪污腐败的问题,就无可避免的暴露出来。
这已经一件关乎官场和民生的问题,更是成了推动变法最大的阻力!
如果以后,每一项政令都被地方官员有选择性的执行,所谓的变法,也只不过是一纸空文,最关键核心的部分就无法推行下去。
就比如这次的补贴政策,是因为新开垦的农田,要想达到正常的产量,至少要两年才行,这一两银子的补贴就是解决平民因为开垦农田耽误的时间,为他们解决一部分后顾之忧,鼓励更多的农民去开垦荒地。
补贴军人家庭也是一样,是为了解决他们一下子丧失主要劳动力,而弥补的经济损失,让一个家庭能够继续生活得下去,从而激发整个社会对投军的热情。
补贴的钱,对于整个国家来说不多,可能也就十几二十万两,但是对变法的促进作用却是无法替代的,如果这些措施不能够落实,那么变法的效果至少会降低一半,拖下整个变法进程。
“这些蛀虫!”杨沐大为恼火,灭了田张两家立威,朝廷倒是噤若寒蝉了,没想到地方官府却一点没变,到现在还变着法子挖国家的墙角。
莫非,他们真以为,朕不能失去他们么?
“公子,小的说说句句属实,还请公子明鉴,饶过小的!”村长见杨沐在沉思,脸上有愠怒之色,于是跪在地上,一路爬到进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