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邮政所一路回来,轻轻的小风,吹过郭开庆才喝完酒的头上,他感觉很是惬意,仔细一想,楚山不象是邮政所长,所说的那种人,一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缘故,促使他说些过激的话的。
大院时,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工厂,从院内传出来各种机器的轰鸣之声,转头再向茶楼的方向望去,早间燃烧的痕迹早已不在,这里变成了一个独门独自的院落,院门前挂着个大牌子,上写“某镇税务所”。
多日不见,这里早已是物事人非,郭开庆很有些感慨,他想去楚山的‘小土堡’看看,看看那里是不是也有什么变化。
还没走到‘小土堡’,就见不远处,有好些孩子嬉戏打闹的场面,郭开庆快走几步,映入他眼帘的是,‘小土堡’让人从上面给豁开了,完全裸露于地表之上,里面的物件也不复存在了,小孩子们跑上跑下,扒着下面的沿壁往上爬,一幅正在‘战斗’的景象。
从‘小土堡’回来,郭开庆心情沉重了许多,想起自已和张文治从京城出来,本想大干一场,多立功,多干掉些敌人,结果张文治现在还躺在医院不说,自已也一直不顺利,让人象皮球一样,踢过来,踢过去,没有一点脾气,还赔本赚吆喝呢。
不知不觉,郭开庆走到了土壕之下,他觉得走错了,正想返回时,脚上好象踢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当当的’。
郭开庆又连续踢了几脚,直到把那硬物踢到了山包上时,他才发现,这是一具‘狗头’,一具狗头骷髅。
这狗头也许是当初楚山用‘问切’斩掉的其中一颗,日子久了,毛和肉都已腐烂不在了。只能看出有狗的轮廓,郭开庆苦笑了笑,胃中一反,吐了出来,他吐了好多的‘熟食’加苦水,连带的,还有好些子眼泪。
血腥的场面,郭开庆也见得多了,只不过今天心情不好,加上又遇到了这不想见的东西。狠狠吐完后。他在山包之下。用树杈给狗头挖了个土坑,就算把它入土为安了。
自此郭开庆并没有离开,他完完全全躺在了土包上,面对着朵朵白云。他唱了起来。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躺着面,仰着唱,气力一时还真上不来,可是他那时断时续的歌声,倒是传得很远,好在附近没有人经过这里,来笑话他。还算是自娱自乐。
一曲唱罢后,郭开庆又转向了沉思,他有点想家了,认为前途很是渺茫,还不如在牧场生活得快乐。那套马杆的姑娘,骑着马儿驰骋的俊样,不比陈淑芹强多了吗,想到此,他跳了起来,飞快地跑向了楚山的家里。
楚山家的破屋子,算是村子里最差的了,郭开庆进了院子后,并没有找到楚山,索性他跳上了屋顶,四处观察起来。
“有狗院子”的一家三口,还在自家院子中的劳作,让郭开庆联想到了自已小时候的情景,他很是羡慕他家的孩子,就当他陶醉在回忆当中时,楚山在房下冲着他大声叫了起来。
“你在上面干什么呢?”
“我没干什么,这上头凉快,就是站得高,看得远呗。”
“下来,你给我下来,我那屋顶不结实,你块头这么大,别给我压塌了。”
从房上跳下后,郭开庆整理了一下衣服,“楚大哥,你那小土堡不要了呀?”
“都不在村里待了,要它作甚。”
楚山的无所谓,使郭开庆很不理解,这‘小土堡’是他多年的劳动成果,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我刚才去邮政所,和所长喝酒去了。”
“我知道了,你晚上还吃不?”
“吃点呗。”没有吃主食,又吐了不少‘货’,此时还真感觉有点饿了。
“吃点呗,吃点呗,屋里啥也没有了,吃啥呀,走,跟我走,去别人混点吃的。”楚山没有想自已做饭的意思,他背着手,边走边说道。
走过了两趟房子,郭开庆和楚山进了一家院落,这院落要比楚山家气派许多,一进院门,楚山就大叫大嚷道,“我家没粮了,给我,和我兄弟烙几张大饼吧。”
从正房屋子里走出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只见她面容还算是标致,只不过农村人没有化妆品保养,多条眼角纹处很是纠结,划纹深得狠,女人一笑起来,眼角纹就更深了,“我家也没有粮啊,你上我家来,我到哪家去呀?”
郭开庆见这女人口中说话,很是有股妩媚的劲,料定此人就是邮政所长所说的楚山的老相好,那个寡妇,他并没有上前打招呼,直接坐在了院中的石桌旁。
“郭兄弟,她是本村的一支花,叫王大脚,咱们今天就在她家吃了。”
“哦,”郭开庆装作喝多了的样子,他趴在石桌上,闭上了双眼。
“他咋的了?”
“喝多了,没事。”
“让他去屋里睡呗?别着凉了。”
“他不会去的。”
楚山和王大脚开始准备吃食了,郭开庆闭着眼睛细听着,他们真的就象邮政所长说的那样,不注地‘打情骂俏’,说话声是时小时大,小的时候让郭开庆什么也听不到,只觉得他们的话语,就象两只蚊子,大的时候,又大声的不得了,活象两门大炮在轮流发作,令郭开庆的耳朵很是疼痛。
当王大脚烙的大饼摆上石桌之时,郭开庆不容分说,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可当他喝了一口汤时,一股‘雪花膏’的浓重味道,立刻涌上了他的胃里,他想吐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