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郝棍儿”身边当差,郭开新从此脱下了‘囚服’,他和这些协勤唯一的不同之处是,那些人衣服上还有点相应的‘标志’,郭开新没有,可是他和他们的衣服都是一样的,‘郝棍儿’还在自已的众多皮鞋之中,给郭开新挑了双最亮的。
“郝叔,我穿胶鞋挺好,这皮鞋老长时间不穿了,不跟脚,太硬了。”原来老郝的鞋子不合郭开新的脚,太小了。
‘郝棍儿’看了看他的脚,“也好,反正也待不了几天了,那就穿胶鞋。”
有了新的活计,郭开新也就搬出了号房,住进了老郝给他安排好的住所,这是间红砖砌着的仓房,同屋的还有一个人,他的情况和郭开新差不多,只是他还要在这里‘生活’两年。
同屋的是个小伙子,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郭开新一看他就是个爱干净之人,为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和他搞好关系,郭开新特地买了盒好烟,他递给了小伙子一颗。
“你多大了?”
“二十一。”
“哦,那我比你大,我叫郭开新,别人都叫我新子,你以后也可以这么叫我。”
“新哥,我早就知道你,你上回减刑的事,就是我大舅帮你办的。”
“你大舅是谁?”
“你还不知道呀,我大舅是这个。”小伙子没有说出他的名字,而是在郭开新面前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郭开新没有再往下问了,他想了想,也难怪,这种关系的人,进来也是享福的,就凭小伙子的这个关系,他简直可以在a城监狱里‘横晃’了。
“你犯的什么事呀?”
那小伙子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他给郭开新倒了一杯开水,“新哥,你就别问了。反正不是杀人放火的事。”
郭开新看着小伙子长得油头粉面的,身体不是很健壮,“你是不是搞人家小姑娘来的?”
“没有,这个绝对没有,就凭我斌子,想要什么女孩没有,我要愿意,大把的女人往上靠。”小伙子边说,边手舞足蹈起来。
“那猜不着了。”
“告诉你吧,新哥。是诈骗。”
郭开新还是头一回听道‘诈骗’这个名词。他进来这两年里。认识的犯人中,没有一个是因为这个犯罪的,于是,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叫‘斌子’的小伙子。怎么看,他也不象是个‘骗子’。
“打罪几年呀?”
“三年。”
“哦。”
“我和你说了吧,这是我爸不想帮我还积荒,要是帮我还了,我还进不来呢。”
说着,‘斌子’把他的光荣历史,向郭开新做了‘汇报’。
原来‘斌子’小时候也是个好孩子,父母都是国家干部,优越的家庭环境。把他培养成了“小皇帝”,说一不二。
后来在他上初中时,父母离婚,各自组建了自已的家庭,他也就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没想到,在爷爷家里,他认识了个爱好小偷小摸的远房叔叔,这人经常给‘斌子’好处,后来‘斌子’也就不上学了,就和他混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远房叔叔,不仅教会了‘斌子’小偷小摸,还教会了他说‘瞎话’。
在说‘瞎话’方面,‘斌子’可称得上是‘青出于蓝’,最后练得,这个远房叔叔,都不晓得,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随着‘斌子’慢慢长大,他已经不屑于和远房叔叔为伍了,他很瞧不起他,他认为整天偷东西,上不得大台面,也就是离开远房叔叔单混的那一年,那个远房叔叔,由于去楼房盗窃,让东主堵在了家里,无奈的他,从五楼跃下,一命呜呼了。
事后‘斌子’还对这个启蒙老师做了回报,每到清明,他都会去坟上给远房叔叔烧几张纸,再向他述说一下,自已的‘劳动成果’。
‘斌子’一开始的行骗对象是他的父母,每个月,他都会先去父亲那里,说些好听的话,由于他一直没有考上大学,那上辅导班的钱,自然得要他爸来出了。
从父亲处拿到钱后,他又转战到了母亲那里,说法变成了父亲只会照顾‘二婚’生的小弟弟,对他很不关心,没有人辅导,大学考了几次也没有考上,问他妈妈,该怎么办吧,母亲一听此事,对前夫恨之入骨,立刻就拿钱出来,交到儿子手中,让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有了父母金钱上的支持,‘斌子’更加我行我素起来,他认为这都是他们欠自已的,为了报复他们,他把手伸向了叔叔姑姑,舅舅阿姨那里。由于他口齿伶俐,把众长辈唬得团团转,也就交钱给了‘斌子’。
有了大把的金钱后,‘斌子’的生活变得糜烂起来,他结交损失,大吃大喝,很快就花光了所有的钱。
给了‘斌子’钱,亲友们自然要跟他的父母讲,所以他的骗术,只能实施一回,为了让生活变得有滋有味,他又把骗人伎俩,运用在周围的邻居之间,很快他就出名了,当这些人拿着‘斌子’打的欠条,来找其父要钱时,其父咬着牙骂儿子,但欠的钱还得给,给钱的同时,总会叮嘱来人,“以后不要借他钱了,要是再借,我也不会替他还了。”
见父亲对自已还算是“仗义”,‘斌子’更加有恃无恐了,他又找到了父母的同事,和他们有所往来的企业领导,一股脑的‘借’了一圈,好在他借每个人的还不算多,最后父母两人一商量,还是帮他还了吧,并且和这些人继续打着招呼,“说这儿子,已经断绝关系了,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