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事,从来都是三衰六旺,风水轮转,既然有人高兴肯定会有人倒霉,概莫能外,半岛驻地的零八小队相当成功地瓦解了田老大费尽心力,耗费人工,借助天时地利弄出来的进攻计划,士气大振之余还获得了房强随后带回的军火,实力更是大增,田老大这边,却是阴云密布风满楼,气氛低沉十分吓人。
此刻的田老大坐在一张硕大的办公椅上,眯缝着眼睛,听着手下报告河滩树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根本不担心那帮重刑犯瞄向自己的森冷眼神。
要说田老大的外貌,颇有些佛相,方面浓眉细眼大耳薄唇,耳垂硕长给人深刻印象,端坐不动,自生几丝宝相庄严,从面相看,谁都不会觉得他是个以涉黑起家,强拆致死获刑最终归拢数十名重刑犯的人物,说枭雄是太过夸赞他了,毕竟田老大手下最多的时候也不过是百十号人,说他是个人物,却不算夸张。
“……奏是这样,老大。”
“你亲眼看到那个小年轻最后一个退进树林?”
“是。”
“那么多丧尸,经过多久穿过的树林?”
“雾气太浓,看不真,不过听林子四圈传来的响动,怎么着也过了三四分钟,刚起头,枪声不密,呢蹩么着,穿过树林的丧尸数量并不多。”
“轻机枪扫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五分钟之后,不,多算能十分钟,起先呢嘬了根烟,轻机枪扫射的时候光顾听声儿,结果烟烧了手。”
“那就是说,这个年轻人以及先退进树林的六七个人在树林里拖延了丧尸群起码一根烟的时间?不,应该不到六七个人,树林外还有兜底的枪手……即便如此,这几个枪手也相当厉害了。”
“老大……”
“怎么?你还有要说的?”
“呢蹩么着,那个后生可能是自己拉在林子里收拾丧尸群。”
“他自己?笑话!你知道三个驳船总共多少丧尸么?三百往上数!只多不少!”
“是……可是……”
“说说你的理由。”
“那些枪手稀烂稀烂地,刚起头还有人尿裤子跑路****挺,其余人被吓的只会打连火,后来才改的单响,而且那个后生是最尾巴来的,他退进林子里前后,只响起过几声手炮,跟后生在河滩上的打的手炮一个调门,其余的抬炮响,听位置都是在林子后面的土坡上……所以,应该是后生自己个留在了林子里收拾丧尸群。”
田老大听手下说到最后,细眼忍不住张开了,眼睛里闪出了几分惊诧,他这手下是个纯粹的黑户三代,据他自己说,祖辈是太行山里的土匪,还特么是****的匪,解放隐姓埋名,父辈则是黑户,只能娶傻婆娘的那种,连户口都没有,因为屡次偷猎被判了重刑,别看满嘴跑黑话,对于声响位置的判断,确实比常人更有经验,他既然这么说了,估计是错不了。
难道说田骗子在对讲机里的描述不是夸张?中央直属的特勤队竟然牛13到这种程度?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寥寥数发子弹,在林子里用斧头就能解决三百多丧尸?这又不是劈柴!哪怕是劈柴,连续劈上百多块,人也要累的半死!
不会是嗑药了吧?田老大的脑子里有些乱,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将自认为可笑其实相当接近真相的想法丢在脑后,他挥手示意手下靠边,自己站起身,看着屋子里站着的这些重刑犯,嘴角流露出明显的冷笑意味,有点脑子的要么拆伙跑单,要么早被他弄死,只有个青老虎还能跳跳,不过现在也挂掉了,眼前这帮家伙,个顶个棒槌,只会站在这里吓唬人,要说小聪明张口能冒出几十条,大主意?连半个都没有。
“第一次,我力主趁着零八小队立足未稳,全力扑灭他们,那时候青皮虎还活着,说什么杀鸡焉用牛刀,不要浪费人力,弄了几个犯病的囚犯当敢死队,冲破围墙分分钟的事情,结果被对方轻轻松松灭掉。第二次,我说不要再跟零八小队较劲儿,人家已成气候,咱们硬拼讨不了好,反正国内这么大,尽可以趁着路上丧尸还不多,换地方逍遥!青皮虎却说他的计划万无一失,不如留在靠山平原地带进退自如,吃香喝辣。结果呢?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抓来的平民都被咬死十多口,弄出个狗屁计划,你们也都听见了,被人家一个小年轻给破了,尼玛的就一个人!青皮虎干脆叫青屁股算了!还弄什么飞雷佯攻!我佯你个狗屁!脑袋都让人家一枪打爆了!佯个屁啊!好啦,他死干净了,留个破烂摊子给我!我把丑话说前面,再有人对我的决定有异议,他没有机会离开,因为死人不需要机会!”
田老大狠话讲完,回身坐到椅子上,他眼前这些重刑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谁起的话头,纷扰道:“还是老大说的对!”
“老大,以后全听你的!谁在起异心第一个干挺他!”
“老大你说该怎么办吧!”
表忠心的话说了一箩筐,田老大心知这帮孙子的话最多信三成,不过心里还有些小得意,以后再派他们办事,只要不是掉脑袋的事情,估计没人推三阻四了,他轻轻举手往下压了压,做足了架势,这帮重刑犯的鼓噪才逐渐平息,田老大清了清嗓子,肯定道:“现在路上丧尸太多,走,肯定是走不成了,留在这里,零八小队迟早会找上门,所以我决定,咱们等水面一结冰,立刻往北走。老二,预计还有多久气温会达到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