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沙尘弥漫的地方,除了湛蓝的天空偶尔看到几朵白云飘过,入眼便全是黄沙。
一个男孩走在起伏不定的小土坡上,他有着一头黑色的头发杂乱下披到脖颈,灰头土脸,上身穿着灰色的烂布,下身短裤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穿着一只破烂的鞋,踩下提起,都会感觉鞋和鞋底是完全分开的。另一只脚光着,什么都没穿。
阳光透过白云照向大地,炎热的光线似乎是要射穿土地一般,让男孩只能眯着眼望着远方那与天地相连的沙尘,这里的狂风从未停歇过,对这里的人来说没有风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撩开被风吹动而挡住视线的乱发。看着那一望无际的荒土大地。男孩缓缓放低视线,一边走一边扭动着脑袋,脚跟不时抛开地上的沙尘看看有能不能捡到从遥远的地方吹到这来的东西。当然在这种荒漠,就算是找到废铜烂铁也已经是喜上眉梢了。
“翼尘”男孩听到那身后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转身向后看去。只见三个骨瘦如柴、皮肤显黑的男人各骑着骆驼向他走来。
翼尘微微一笑,道:“有难商么?”
其中一人叹了口气,道:“现在这年头,谁会没事往这种鬼地方跑。”他们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救人做好事,只是想趁火打劫向迷路或者缺水的商客们狠狠宰一笔。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们送你一程罢。”
翼尘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摇头道:“不用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说罢他们便摔动骆驼的绳索,骆驼迈着承重的步伐向前走去,翼尘连忙为这三头庞然大物让开了道路。
一匹匹骆驼从翼尘面前走过,第三匹骆驼忽然停在了翼尘身前,这匹骆驼上的人看向翼尘,道:“翼尘,听叔叔一句劝,趁着你还年轻,带你母亲离开这里,在外面谋条生路。叔叔们现在还有能力带你们离开这荒漠,不要在想这些白日梦了,你母亲发病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指不定哪天就被踢出去,到那时说什么都晚了。”
翼尘的目光变得有些许凝重,道“不,这里的天灾总有一天会停的。”
骆驼上的人无奈道:“你怎么就不明白?”
“小乐,算了”他的声音突然被前方一人止住,他摇了摇头鼻孔长出一口气,再次甩动绳子,骆驼缓缓从翼尘身前走过。
被唤作小乐的人刚刚赶上前方那二人,那个喊住小乐的人便开始低声怨道:“荷心然刚怀上翼尘一个月,翼啸天就不知所踪,辛辛苦苦把翼尘拉扯大,可荷心然还整日还盼着那混蛋会回来,这才使她时而变得疯疯癫癫。我就不明白了,这对母子为什么都是这倔脾气,这傻小子还整天想着重整家园,呵!有梦想能怎么样,还不得看老天爷?”
骑骆驼的另一人叹了口气,道:“这傻孩子....我就想哪天要是能再遇上那王八蛋,非把他五马分尸不可。”
这些事情翼尘早就知道了,他也没刻意去听,抬头看了看刺眼的太阳,迈开步子往回走去,大概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就能看到一个小村和一座座土气房屋,这里并不是翼尘住的地方,相比还要很远才能到。
走近些看,才会发现这些房屋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好点的没了屋檐像是被拦腰削掉一般,惨些的只剩下了几块胡乱堆积的破碎瓦块。
这个村子名唤怜荒村。这里本是牛羊,草药繁茂之所,因此有人来此居住。可近年的狂风沙尘,让这里慢慢化为荒凉沙漠,人们哀叹昔日景色,故此换名怜荒村。
村外围的房屋大多都因风沙塌陷,向里的屋子渐渐变得完整。在这个村中,大多年轻力壮的人已经迁移了,使得村内很多名贵房屋都空无人住,街道歪曲不平,在这闷热的气候下。俩边不时有些靠墙坐着的人,衣服已经算不上是穿了,根本就是披挂些破烂的布料。有的头顶草帽,坐在地上,弯着腰,看是睡着了。有的身边放着一个小木碗和一些破烂的行李。有的人盘膝而坐,脑袋仰起靠在墙上,面孔对着天际,膝盖上躺着一个人捂住肚子,也不知是死是活。
翼尘走在破烂的街道上,因为房屋大多是空着的,所以再怎么贫困潦倒也不会担心没有地方可住,只是每隔个三五天就会刮起的狂风,把这村子的房屋刮得越来越少,让这里的人自然不敢待在靠外的房屋。
炎热夏日,让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心头更是烦躁,分明都是穿着破烂不堪的衣物,还是不由自主的带着警惕的目光去打量自己身边走过的人。
翼尘也不例外,出生在这种地方的他经常会为了一口水和别人大打出手。
破烂的房屋渐渐变少,翼尘头顶的门窗突然打开,一堆沙子倒在了翼尘头上,并从上方传来小孩的叫骂“傻大个,傻大个回来了。”
翼尘没有向上看去,貌似对他来说这些事都是时常发生的,只是用手剥了剥头上的沙尘,继续向前走去,漫骂声越来越多,时不时还飞来些琐碎的石子。
这里的小孩大多都是孤儿,就是有家人的,对他们的孩子也不会细心管教,只要他们过的开心就好,有什么事他们尽量担着,至于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