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凡醒来。
记忆瞬间冲进脑海,这里的记忆,不仅仅是系统给出的任务,还有这段时间的经历,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明明昏厥,但灵魂游离于身体之外,看到自己躺在如来佛像前。
他还看到陆竹对自己念经诵佛,看到门外躺在摇椅上,咯吱咯吱轻慌,极为享受的老和尚,更看到陆竹脸上的纠结,心中的杀机。
眼为身之灵,他是透过陆竹的双眼,看到这一切的。
却是奇怪,这和尚怎么说也是一代高僧,整个《剑雨》世界,不仅佛学修为极其高深,而且武功更是决定,只指点剑雨四招就搞定了转轮王,为何会对自己心生杀意?
若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他杀便杀了,也没什么,可貌似自己并没有得罪他吧?这杀机从何而来?他又在纠结什么。
“施主醒了。”老和尚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凡施然起身,应了一声,笑道:“多谢师父出手相救。”
老和尚仍旧躺在摇椅上,轻轻摇头:“救你的人不是我,另有其人。”
林凡笑道:“可是陆竹师父?”
老和尚微感惊诧,道:“这位施主,你认识陆竹?”
林凡大步走出大雄宝殿,畅然一笑,道:“陆竹师父虽未出家,却是佛门四十年来,佛学、武功修为第一,在下如何不知?”
老和尚深深瞧了林凡一眼,顿了半响,道:“老衲观施主面相,便知施主并非寻常人,也难怪能让陆竹纠结至此,若是无碍,施主便离开吧。”
林凡冲老和尚拱了拱手,准备离开,忽然想起先前心中疑惑,实在是不吐不快,便又转过身来。
“施主还有事?”
“我有一事不解,还请师父解惑。”
“请说。”
“陆竹师父不杀我,自是因为他心性良善,可在下不明白,他为何会对在下起了杀意?”
老和尚浑身一颤,心中大为惊诧、震撼,实在不明白林凡明明一直都是昏迷状态,却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定定瞧着林凡,轻轻叹了一口气,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林凡听罢,心中倒也惊诧起来。
这剑雨世界武力值着实是低的可怜,许多江湖人纵横江湖,凭的多半都是招式,能练成内力,都是如黑石中人那般的绝顶高手,却没想到陆竹的佛法修为竟高明到这般。
这般佛法领悟,就相当于是他开了劫虚眼,无论放在任何武侠世界,低武也好,高武也罢,都是一等一的得道高僧。
了不起!
他历经俗世,而今已不知按多少年来算,养成了豁达性子,闻言长啸一声,哈哈大笑道:“这陆竹也真是迂腐,要杀便杀,不杀就不杀,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纠结?无趣。”
长啸声中,转身大步离开。
老和尚神情一怔,霍然站起身来,这般豪迈性子,令他不由想起历史上的一个人:曹操,乱世之奸雄,又觉此人极具悟性,似与佛门有缘,不由道:“施主请留步,你可是要去寻细雨?”
“正是。”
“为何要寻细雨?”
林凡笑道:“陆竹救了我一命,我当然该还他一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位施主,老衲观你言行举止,极有佛性,你这番不正是要去了结一段因果?”
“什么因果不因果,大师说错了,在下单纯是不愿意欠人情罢了。”
“施主且留步!你不妨暂住云何寺数月,若是数月之后,你还没有改变想法,大可自由离去,老衲绝不阻拦。”
“多谢大师,但我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纵然是入了佛门,恐怕用不了多久又要被逐出去了,还是算了。”这一声回应之后,林凡挺拔修长的身影已消失在萧瑟落叶中。
老和尚眉头轻皱,喃喃道:“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你既能说出这句话,却如何不是与我佛门有缘?”
他轻叹一口气,重新坐回到摇椅上。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咦!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这却是花和尚鲁智深坐化时所言,实是大有禅机在。
林凡随口一说,却无意中道出了这句话,也不知他当真与佛有缘,还是什么。
……
徽州,小河,石桥。
万家灯火。
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到更早一些,这雪已下了好大半个时辰,地面积了薄薄的一层,蒙蒙远处,坡顶青砖瓦房上,也穿了一层白色素衣。
这徽州是典型的江南水乡,一条条河道将整个镇子勾连在一起。
一座石桥下,河水涓涓,其上漂浮着一艘乌篷船,间歇有歌声传来。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一声清吟缓缓从乌篷船内传出,船内有三个人,一个白衣翩翩青年,余下两人,一个是撑船的老丈,另一个却是老丈的女儿,适才那歌声便是老丈的女儿发出来的。
那老丈五十来岁,已生了白发,笑着问道:“林公子,你已在这船上呆了三天,还不知道你要等谁?”
那白衣青年,正是林凡。
林凡笑道:“等一个女人,应该还是挺漂亮的女人,还应该挺出名。”
老丈道:“林公子可能说是哪个?”
“黑石,细雨。”
“黑石?!”
老丈面色骇然一变,想当年他也曾是江湖人,对江湖典故也知道许多。更何况,黑石为朝廷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