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震惊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
陈婶站了出来,她用尖锐的像是在尖叫般的声音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你们一家子到底隐瞒了什么!”
“七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你们不会都不记得了吧?”老村长露出了一个像是在讽刺的笑容,浑浊的眼睛中一片冰冷。
在这件事上,老村长是没有资格嘲讽任何人的。
纵使当年他年纪还小,可他也亲眼目睹了那件事的发生,罪孽通过血脉流传到了他的身上。
可现在,他抑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想要露出这样的一个笑容。这像是对生命的嘲讽,对这些人愚蠢的、懦弱的嘲讽!
就算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和这些人没有半点不同,他也是那么的愚蠢,以为妻子和儿子死后,一切就尘埃落定了,可能会像五十年前一样,什么都不会发生,死在怪异的病上,死状凄惨的,就只有他的妻子和儿子一样。
他也不敢和神明硬碰硬,更别提鼓起勇气,奋力反抗!甚至是向神明复仇了!
因为这对他来讲,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天方夜谭竟然成为了现实。
“七十年前?”
陈婶脸色一白,她年纪不小,正好经历过七十年前的那件事。此时一听老村长的话,什么都明白了。从他脸上那抹嘲讽的笑容,到刚才被掀开了的棺材,和躺在棺材中央的两具泥塑人……
“怎么会?怎么会?”陈婶失魂落魄的,嘴里反复着念叨着三个字,似乎想通过这被重复着的字眼,得到问题背后的答案。
事实上,她应该是知道答案的。
当年,村内的村民们一拥而上!
为了发泄自己的痛苦和愤怒,他们不要命了似得拿起武器,朝神明砍了过去!祭台上染上了一抹华贵的金色,留下了莹白的尸骨,正是神明的鲜血,正是神明的尸骨!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这是报应……这都是报应啊!”陈婶哭嚎着道,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她年纪不小了,因为常年劳作,人看起来又黑又瘦,这么毫不顾忌形象的一哭,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
周围那些不明前因后果的年轻人,纷纷出声安慰起来。
直到现在他们也不懂,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棺材里的尸体会变成泥塑人?刚刚下葬的野子,怎么整个人都变了个模样?这太奇怪了!
可他们是不明前因后果,但不代表人傻。
只想一想从野子生病后,就从未有人见到过他这种事,也能察觉到一些端倪。
“你说这话,有用吗?”老村长冷静地问道。
如果哭嚎呐喊有用的话,那他的妻子,他的儿子怎么会死?
如果这些真的有用的话,他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向所有人解释发生在他祖父和儿子身上的事?
陈婶被老村长的话噎住了,她有些害怕地抬起眼睛看向老村长,也不敢继续哭嚎了。年轻人们会在乎她凄惨的模样,可她心知肚明老村长不会。
“事情已经发生了,”老村长收回了目光,“我唯一能确定的,能够宣布的……”
“当年的那条神龙已经回来了,它的身形隐藏在不周山上,它的双瞳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我们,寻找着向我们复仇的最好时机!”
“乡亲们,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如果你们退缩,不愿意承认,想要坐以待毙,”老村长嘲讽地笑了笑,“我不会反对,也不会强迫你们。我只会告诉你们一句话,如果我们抵挡不住它的复仇,那么我们这些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当年出现在我们身上的瘟疫,并没有被彻底的治愈。它仍旧潜伏在我们的身体里!”
“想要活下来,就不能坐以待毙!”
“那我们能怎么办?”一个头发花白了的老者高声问道,“难道要上山去,将它给揪下来吗?”
和神明作对,难道不会似得更快吗?
“你可以选择退缩,选择拒绝……”老村长说道,“我不会强迫你们,和我一起上山去找它,我只是给你们一个忠告!如果我们的这次行动失败了,整个村子里的人,就没有一丝一毫活下去的可能性了!”
老村长继续说道,“将所有人,所有力量聚集到一起,我们或许还有一丝希望,但还什么都没做,就要选择放弃,毫无疑问的是必死无疑的!”
站在所有人后面,身体倚靠在大树上的李尘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甚至觉得老村长说的这几句话,颇有他的风格。
反正现在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上山寻找神明,最差的结果也是同归于尽。这样至少能死的干脆一点,不会受到太多的折磨和痛苦!
如果等七十年前的那场瘟疫卷土重来,一切的一切就不能够轻松解决了。
老村长说了这样一番话,也是仁至义尽了,做到了自己身为村长的职责。他抬起手,只是将棺木盖了回去,没有一铁锹一铁锹的将土盖回去,而是撑着铁锹,重一步轻一步的离开了。
这几天,经历了这么多的事。
老村长不仅是心累,身体上更是疲惫至极。还要为了取信众人,亲手抛开祖父和儿子的坟墓,这种程度的心里压力,和对自身身体的压榨,让他快要站不稳脚步了,在彻底倒下之前,就像撑着拐棍一样,撑着铁锹离开了。
李尘目视着老村长离开的身影,又看了一眼,仍旧站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