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嘿嘿干笑几声,道:“那当然不会,反正百姓只管提建议,下官只管收集整理,然后对外公布,就说采纳了大多数人的建议,所以下一层要这么修,还是按着图纸修呗,反正别人又不知道,还真以为那塔是按着多数人的建议修的呢!”
王平安也嘿了声,笑道:“做生意做到你这样,不敢说后无来者,但前无古人是肯定的了。对了,刚才你说让感业寺的尼姑们有个赚钱的机会,是什么意思,也让她们给小物件加持些法力?”
许敬宗一拍大腿,笑道:“了得,王相就是王相,果然了得,下官还没说呢,您就猜到了,下官确实是这么打算的。王相您想啊,一个小物件要是由玄奘大师加持了法力,但却是由感业寺的神尼们亲手制做的,那价格还不得被飚到天上去么,这可是好生意啊!”
王平安皱起眉头,道:“你不会想让那些曾经的嫔妃娘娘们做手工吧?她们可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怕是做不来?啊,明白了,只是借个名头罢了,你这不是骗人么!”
许敬宗忙道:“王相说笑了,下官为人最是诚实,哪可能骗人呢!王相你想啊,做一个小物件,由工匠们做就成了。比方说念珠,只要由那些神尼们穿到绳上,不就得了么,这也叫制作,而且还是最后一道程序,最关键的程序了!”
“怎么都有你说的!”王平安道。忽听车外欧阳利问话。
欧阳利道:“主人,咱们这是要去灵感寺吗?是向那个方向走的!”
王平安往车外看了眼,见果然是往灵感寺方向去的,他道:“也好,就去灵感寺吧,好久没有看见玄奘大师了,正好去拜访一下。”
过不多时,马车到了灵感寺。王平安下了马车,就见灵感寺已然大变样了,旧的寺院已被拆除,新的通天浮屠正在修建,工地上热火朝天,除了工匠之外,竟还有些善男信女在焚香祷告,每棵大树下,都围着一堆人。
王平安指着通天浮屠,问道:“前些日子好象听人提起过,说这塔已经建的差不多了,怎么现在看上去,才建了一层啊,这可不是差不多,而是差太多了。”
许敬宗笑道:“啥时候别人问起,下官都会说差不多的,这样才能引起关注啊!咱们长安城里的百姓知道进度,可外地人不知道啊,他们听说这塔快建好了,自然进京来看看。他们一来看,咱们这儿不就又多了笔收入么!”
这是把生意经念到了极处,无所不用其极!
王平安道:“建这座塔,估计一年产生的税收,比整个京畿地区的粮税都要高出不少吧?”
许敬宗道:“只两个月的时间,就超过京畿地区的粮税了。要按年算,那可是几倍不止啊。以前从没想到,建塔这种花钱的事,竟能变成赚钱的事,真真的想不到!”
两个人说着话,走到了一棵大树边上,因为工地那边尘土太大,他们就没再往跟前走,只是远远的看着。
忽然,树下有人叫道:“平安小神医,是平安小神医吧?”
王平安转头看去,就见大树底下跪着一群人,树下摆着个小供桌,桌上有香炉,看样子这些人是在焚香祷告。喊话的人是个年轻后生,他身边还有两个老人,看上去象是一家三口。
年轻后生趴在香炉前,看样子刚刚是在祈求什么,而他身边的两位老人都很憔悴,看样子是生病了。
王平安一望便知,这年轻人是带了父母,在向神佛祈祷,想治好父母的病。他当即上前,道:“不错,我正是王平安。怎么了,你家中可是有病人,可是这二老?”
他身穿紫色官服,一望便是***,如果他不应声过来,那么普通老百姓是不敢靠近他的。可一见他搭话,并且走了过来,树下的百姓一起围了上来,都眼巴巴地看着王平安。
围过来的***概有二三十个,几乎个个戴着文士巾,都是读书人,而年轻后生和那两位老人,虽然穿的衣服料子不是很好,但却也干净体面,都有点大唐文化人的模样。
王平安冲着他们拱了拱手,走到香案的跟前,看向两位老人。这老位老人表情差不多,都很惊讶,但却都不出声,只是跪在地上,冲王平安行礼。
年轻后生又惊又喜,他是长安本地人,当然知道王平安是谁,但以前王平安只是个应考的书生,那时求他看病倒是挺容易的,只要排队就成。可后来王平安平步青云,一直当到了宰相,别说再求他看病了,想见他一面都难。
他刚才不过是因为猛地认出王平安,所以才叫喊出来,没成想王平安依旧是那么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大唐宰相就要高人一等,不和百姓说话的作派。
年轻后生跪在王平安的跟前,道:“小人姓鞠,家父以教书为生,家母***劳家务,不想半个月前,双双染病,四处求医无果,只好来灵感寺里祈福,不想遇见了王相爷,还请王相爷垂怜,替学生的父母看看病吧!”说着,他连连给王平安磕头。
王平安道:“不必如此,谁家父母生了病,谁不心疼着急呢?我既然碰上了,自然要替他们看一看。”
身边那些书生一起道谢,看来他们都是鞠老先生的学生。
王平安到了鞠氏夫妇的跟前,蹲***子,道:“两位老人家,不要跪着,坐下说话吧!”
许敬宗在后面叫道:“快,给王相拿个马扎来。”
马扎胡凳是有钱人出门的必备物品,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