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平安吃罢了饭,他并不叫醒苏定方,随他睡来候着的衙役,叫他们收拾碗筷,并把澡盆抬起来。
衙役们殷勤伺候,王平安洗完了澡,晾了晾头,便回里屋接着睡去了,他被软禁在此。做不成别的事,只好睡大觉了!
当日无话,第二天早上,苏定方醒了过来,他许久没有昨天那么痛快地喝过酒了,而且还喝的是烈酒,虽身体强壮,但也很有不适。
一觉醒来,他现自己躺到了桌子底下,揉着脑袋,坐起身来,见屋里地当中摆着个大澡盆,想必是昨天王平安洗澡留下的。
他往盆里看了眼,见水似乎挺干净的。便直接将脑袋插入了水中,稀里哗啦地洗了把脸,用袖子擦干水珠,心想:“人跟人真是不一样,这王平安也太能享受了些!别人被押在这里,心情无不郁闷,可偏偏他,就象没心没肺似的,竟然又吃又喝,还在要洗澡,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苏定方坐回椅上,又想:“能这么没心没肺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情知自己要完蛋,吃一顿少一顿,所以拼命地要这要那,不过这里可是大理寺,就算要这要那,也得人家寺里的官员愿意给才行。剩下一种情况。就是知道自己没事,很快就会出去,这种人装起大爷来。寺里的官员睁一眼,闭一眼,犯不着得罪。估计这王平安,属于后一种人了!”
他叹了口气,自己的被冷落了十几年。这次更是严重,被大理寺卿叫进来。一押就是快一年,如果这么下去,不知何日才能重返军队,心中报负何日才能得以实现!
看了看里屋,他心想:“昨天似乎这个名叫王平安的人,说他能让太子下拳谕,把案子结了,放俺出去,如果真能如此,何不求求他,说不定真的能让俺重见天日呢!”
心里一有了打算,他便不愿意回自己的院子,坐在桌后,想起心事来,打腹稿,寻思着怎备求王平安,既能办好事,又不失自己大将的面子!
王平安一夜好睡,醒来之后,他也不出来,在里面叫道:“来人啊,来人啊!”他懒得动弹了。反正他现在算是坐大牢,既然如此,何不当当大老爷,补偿一下自己前些日子的辛苦!
苏定方腰一直,就想站起来,可又坐下,心想:“他应该叫的是仆人,俺这般进去了,巴结之意太过明显。反会让他瞧不起的,俺还是矜持一些吧!”
院外一声答应,奔进来一个衙役,这衙役看了眼坐在厅上的苏定方,有心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什么都没说,直接奔到里屋的门口。道:“王侯爷,您有什么吩咐?”
王平安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叫道:“如厕,净面,梳头,穿衣。”
苏定方听着一愣,心想:“不会吧,就算是大理寺卿留宿衙门,也不可能这么支使手下衙役的,这王平安可有些过份了,要求未免高得离谱儿!”
谁知,这衙役半点“你太过份”了的表情都没有,竟然象是松了口气似的,满脸喜色地道:“小人们早就给侯爷你准备好了,就等着您起床哪,王侯爷稍候呐!”喜滋滋地奔了出去。
苏定方目瞪口呆,心想:“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大理寺衙役的脸色向来难看,怎么今天竟然巴结到了这种地步,这个王平安到底是干啥的呀?”
这衙役网跑出,外面就呼啦啦地拥起一群的人来,全是衙役,而且个个手里拿着东西,有提桶的,有端盆的。还有拿手巾的,竟然还有拎着马桶的,茶壶、漱口水、梳妆盒,“反正只要是想得到的,衙役们都拿了来!
苏定方张着大嘴,着着这些衙役们忙乎。真是难以相信,这还是大唐朝的大理寺吗,里屋那个是待罪的犯人吗?
衙役们推门进了里屋,苏定方就听里面有人问道:“王侯爷,你要哪种漱口水,这里有清盐的,玫瑰花露的。还有亲莉花露的”
苏定方听着里面的话,又看了看厅里那个大澡盆,他刚才就是用澡盆里的剩水洗的脸。这人跟人太不一样了!
王平安在里面嗯了声,道:“先把马桶拿过来!”
“来咧!”里面的衙役大声答应着。
苏定方心想:“俺也去茅房松快松快吧,人比人气死人,留在这里听声,太丢俺大将的面子!”他站起身,去了茅房,松快完后,回到厅里,就听里屋还在拍着马屁。有个衙役在叫着:“王侯爷小的给您老人家梳头!”
苏定方叹了口气,不想在厅里待着了。走到院中,去看那几只鸟。
里屋的衙役们不都是势力眼,但这么个巴结法,却也是大理寺建立后的头一次,原因无它,因为拿到的赏钱,也头一回让他们惊讶,简直都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大手笔的犯人!
原来,昨天哈米提又送来一大笔的钱。还有欧阳利也送来不少珠宝。都交给秋仁杰,让他上下打点。秋仁杰可有办法,他直接象开菜单似的,开了个价格表来,伺候王侯爷洗澡,赏多少钱,伺候他吃饭,赏多少钱,给他端马桶,会赏多少钱,一项一项都写了出来,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每一项的赏钱是按着衙役们每个月的俸禄来的,比如伺候王平安洗脸。这个事儿那就赏一个月的俸禄,给王平安拎马桶,这个事儿大,那就赏两个月的俸禄,梳头是个细致活儿,那就赏三个月的俸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现在的情况不是王平安让衙役伺候,是一件过份的事儿,而是不让他们伺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