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咸同书院,店伙计立时来劲了,脸上露出羡慕之色,道:“可不是吗,咸同书院可是咱们徐州城里最大的书院,往次科考中进士的人有好几百,里面读书的都是有钱的公子。他们的眼光还能错得了?公子爷你看这陶砚,这成色,这底纹,百里挑一啊!”
王平安嘿然,唐朝从建立到至今才多少年,一科进士才有几个,历年全国的进士加一起都不一定有几百人,还说什么光咸同书院出的进士就有那么多,这牛皮未免吹得太大!
他接过砚台,道:“这个要卖多少钱,要是太贵我可不买!”
店伙计笑道:“不贵不贵,小店的价格最是公道,这块上好陶砚只卖一百二十贯,地地道道的物美价廉!”
丁丹若在旁啊的一声,双眼瞪得大大的,小声道:“一百二十贯还说不贵,如果去买米,都够十口之家吃上三年的了。”
“小姐这话可错了,这是砚台啊,文房四宝之一,哪能和米比呢!”店伙计又道:“这陶砚卖得非常快,就是昨天还被咸同书院的公子们买走三块呢,都是这个价走的货。”
王平安摇头道:“不对吧,我刚进入咸同书院念书,可没见有同窗用过这种砚啊!”
店伙计一愣,抓抓头发,道:“公子说刚进入咸同书院?不对呀,往年咸同书院这个时候已经不收学生了啊,公子爷是怎么进去的?”
“我,我刚开始是在别的学院念书,后转入咸同的。”王平安随口说了句,他又看了看那块陶砚,如果徐州城里最大的学院,里面的学生都用这种名贵的用具,那么这个学院必定浮夸风浓厚,这样的学院不读也罢。
店伙计听后,信以为真,他一个店伙计也不可能对转学这种事去刨根问底儿,他从王平安手里拿过那块陶砚,道:“既然公子本就在咸同学院读书,那小人也就不必再将你……你,小人给你换别的吧!”
王平安微微一笑,道:“刚才把我当肥羊了吧!”
店伙计嘿嘿干笑两声,道:“小人哪敢,公子爷说笑了。”可脸上表情却是:对啊,我是刚才把你当肥羊了,所以才下的刀!
这次店伙计取出的是一个长方木盒,把木盒打开,里面装的是一整套文房四宝,这套文具做工精良,却半点都不奢华,看上去很是质朴。他道:“公子爷,这套才是咸同书院的常规用具,别看模样一般,却甚是好用。”
王平安见里面有两块砚台,一大一小,取出那块小的,见这砚台是有盖的,只有半个巴掌大小,份量也不重,颇有些轻飘飘的。
店伙计解释道:“这块小墨盒是随身带着的,出门时用最是方便,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可是院主的名言,想必公子爷是知道的。“
王平安点了点头,心想:“这还差不多,从学生们所使的文具上就可以看出一个学院的风格,刚才差点被这伙计给蒙了。”他道:“不错,我看同窗们正是用的这种文具,给我来四套。”
“好咧,这就给您包好!”店伙计手脚麻利,包好四套,交给王平安,道:“多谢公子,一共两贯!”
丁丹若在旁哈地一声,气道:“这么四套才两贯,可刚才你卖给我们的光一个砚台就要一百二十贯,幸亏我家少爷机警,要不然非上了你的恶当不可,你就不怕我们以后再也不光顾你这店了吗?”一边说一边掏钱。
店伙计笑道:“要是刚刚你们买了那个砚台,以后不来就不来,可现在公子爷买了这四套文具,那小店就要巴结着了,希望公子爷以后常来照顾小店生意!”
王平安接过文具哈哈一笑,道:“肥羊嘛,宰一次就够了,可惜你连一次都没宰成。跟你实话实说,我不是咸同书院的学生,就连这个书院的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我倒是挺想去那里看看,你可为我指指路?”
店伙计一愣,随即一拍脑门,道:“哎呀,原来公子刚才是套我话来着!你想问咸同学院的位置,这个好办,公子出了我这小店,一路向西,遇见个大十字路口,然后向北转,不远即到,好找得很。不过公子爷,你要现在想进书院怕是晚了,得等明年正月学院才能再招学生。”
王平安笑了笑,道:“今天先去探个路,熟悉熟悉,进不进书院,以后再说!”带着丁丹若出了文具店,按着店伙计指的道,一路寻去。
果真如店伙计所说,咸同书院并不难找,不多时便走到了。只见这书院占地极广,但看外表却并非多么宏伟,照说这徐州第一大书院,怎么着门面儿也得气派些。可这咸同书院却是白墙低矮,山门上的黑油漆也有些斑驳,门口只有一个老汉,坐在台阶上,身下藤椅,手中茶壶,正一边喝茶,一连闭着眼睛嘟嘟囔囔地叨咕着什么。
丁丹若道:“这就是咱们徐州城最大的书院?看这门,还不如咱家的呢!”
王平安踏上台阶,来到老汉的跟前,道:“老先生,打听一下,这是咸同书院吗?”
老汉睁开眼睛看了看他,茶壶放到嘴边,吱儿地喝了一口,点头道:“正是。小公子是访友,还是想进里面读书,访友请报上名来,如想读书,明年正月十六再来。”
王平安心想:“嘿,一杆子把我支到明年去了。”他道:“既非访友,亦非报名,只是慕名前来,想进去一游,老丈可行个方便?”
老汉摇头道:“此处是学子读书所在,并非游览之所,小公子还是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