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槐点头,跟在了老黄牛身侧。
来到谷口,茶茶起身跪拜。
拓跋匹夫对茶茶说:“我们在谷外等你三日,三日后,我们一起走。”
说完,也不等茶茶答话,自顾自的带着拓拔槐走出了谷口。
茶茶明白师父的意思,师父让他不要再做那些多余的事情了,直截了当的抓紧解决。
她握紧手中的止杀剑,迈步走进了山谷,与拓跋匹夫师徒俩擦身而过。
她遇到了第一个人,止杀轻扬,人头断落,鲜血喷涌,这是她这一生所杀的第一个人,她却没有任何的不适,有的只是快意,无边的快意。
杀了第一个,自然要杀第二个,她在谷内随意的行走着,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
太阳升起又落下,她却毫不停歇,二万个,三万个。
月亮升起,她却毫不疲惫,四万个,五万个,六万个。
她绕着山谷一遍遍的走着,一个个的数着,七万个,八万个。
那一个个,都是人头。
八万六千三百七十二个,八万六千三百七十二个人头,滚边了整个山谷。青石被血染红,深井溢出了鲜血,楼阁俱已死寂。
血淋淋的地狱。
她在这地狱里面走着,似是巡查自己的领地,她不知疲倦的走着,仔细的观察那些人头的面孔,似要死死的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她将所有的人头一个不落的收集在一起,堆成了一座小山,她坐在小山前,细细的观赏。
月亮又一次的升起,遗恨又一次发作,那八万六千三百七十二人的恨,直接追加在她的身上,痛苦呈几何倍数激增,她于人头中打滚,于痛苦中嘶吼,可那扭曲的面孔却挂着畅快的笑容。
当太阳又一次,她踏着晨曦走出了这座山谷。
山谷外,不知何时搭起了一座茅草屋,师父牵起了她的手,对她说:“怎么搞的这么脏,屋里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洗澡水,去洗洗。”
她看着自己满身的血污,闻之令人作呕,于是走进了屋子,宽衣解带,细细的清洗。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走出屋子,发现拓跋匹夫和拓拔槐正坐在桌前等她,桌上摆放着简单的四菜一汤。
她坐在拓跋匹夫的左手位置,三人开始进餐,吃着吃着,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再也止不住。
拓拔槐放下了碗筷,将她拥在怀里。
拓跋匹夫对她说:“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
那年,她二十岁,拓拔槐二十二岁。
那年,她摆脱了过往,师徒三人再次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