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伐北城来了一位使者,不是贯匈国的使者,而是一个与贯匈国毗邻,与白鹭平原接壤的小国使者,使者名为杜岩,那小国名曰千水国。
皇濮在城主府接待了杜岩,应杜岩的要求屏退了左右后,开门见山的问杜岩:“杜兄来此何事?”
杜岩说:“千水国愿意作为居间者,为贯匈国与秦国说和。”
皇濮道:“此时关千水国何事呢?为何要来趟这趟浑水?”
杜岩道:“不敢欺瞒大帅,我千水国乃贯匈之附属,此来乃是受贯匈之命。”
皇濮皱了皱眉头,道:“贯匈要求和?杜兄觉得皇某会信吗?”
杜岩道:“大帅稍安勿躁,且听我细细道来。”
皇濮道:“请说。”
杜岩坐的略微端正了些,道:“大帅定是觉得,秦国比之贯匈,不如者甚多矣,是以对贯匈的主动求和存有诸多疑虑,然而事实却是,贯匈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强大,其国力雄厚是不假,但他树敌颇多亦是事实,其东有正木,西有端鹤,北有黑月,此三国虽不如贯匈,但亦不可小觑,且常年对贯匈虎视眈眈,使得贯匈腹背受敌,本来是无碍的,但却恰恰出了秦国,牵制住了贯匈数百万军马,此时,正木,端鹤,黑月三国已经联手对贯匈发起了进攻。如此,大帅可明白了为什么贯匈要派遣我千水国前来求和了吧。”
皇濮沉吟了少倾,慢悠悠的道:“明白了,也不明白。”
杜岩问:“不明白什么?”
皇濮道:“不明白贯匈为何会断定我秦国会答应他的求和?此时,我秦国不是应该奋起而上,联合正木,端鹤,黑月三国,对贯匈群起而攻之,使之四面受敌,这不是更加有利于我秦国吗?”
杜岩笑道:“大帅若真是如此想法,那么杜某会很失望的。”
皇濮道:“哦,为何?”
杜岩道:“因为大帅若不答应和解,那么贯匈将会只留下数十万军马与将军对峙,余者尽皆赶往其他三方战场,如此一来,贯匈虽不能胜,但自保有余。大帅以为然否?”
皇濮不置可否,道:“然后呢?”
杜岩笑道:“然后贯匈只需等到秦国的过渡期结束,便可以其强大的国力对秦国周边的国家进行威逼利诱,到那时,四面受敌的又会是谁呢?”
皇濮莞尔一笑,道:“你说的有道理,继续说吧。”
杜岩道:“只要大帅此时退兵,交还九重峦一线天,则贯匈国将承若对此事既往不咎,且永不主动对秦国发起战争,大帅以为如何?”
皇濮道:“杜兄以为,承诺这个东西,能有多大的约束力呢?”
杜岩道:“那大帅以为当如何呢?”
皇濮笑道:“我要白鹭平原这三万里荒野,不过分吧。”
杜岩的目光一凝,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帅好大的口气,好大的胃口,好大的野心。”
皇濮道:“为何这么说呢?”
杜岩道:“大帅何必明知故问?这三万里白鹭平原看似是一片荒芜,但其一南一北却有两道天堑,北有九重峦一线天,南有奕江东西纵横,而且,这白鹭平原西邻妖国,东邻灵国,据杜某所知,此二国乃是和秦国来自同一个地方,若杜某所料不差,此二国已经与秦国结盟了吧。”
皇濮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没有接话。
杜岩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若果真如此,只要秦国得到了这白鹭平原,便相当于将秦国,灵国,妖国连为了一体,彼此间可以守望相助,互通有无,且有流沙河和九重峦一线天两大天堑,则秦国无忧矣,大帅端的好算计啊。”
皇濮一笑,道:“既然杜兄已经猜中了个中玄机,那么杜兄还以为皇某会答应贯匈的和解之请吗?”
杜岩又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吸的可能时间有些长,所以脸颊有些红,他沉吟了半晌,猛地站起了身,迈步到皇濮面前,抱拳深深一拜,凝重的道:“既如此,杜某代表千水国,愿与秦国结盟,成永世之盟友,大帅以为如何?”
杜岩的话锋突转,皇濮并不觉得意外。千水国乃贯匈国之附属小国,需岁岁朝拜,年年上贡,累的千水国发展缓慢,且备受屈辱,皇濮正因为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对这杜岩显露出自己的目的,以此来诱惑杜岩。
而这杜岩也是明白人,他深知如果皇濮的目的达成,白鹭平原当真落入了秦国的手中,那么秦国便可以一跃而起,联合灵国与妖国,共抗贯匈,虽进取之力尚且不足,但是自保有余,若是再加上千水国,则是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千水国也可以摆脱贯匈的控制了。
这是双赢的事情,所以自然水到渠成。
皇濮道:“如此,我秦国求之不得。”
杜岩道:“那就请大帅将后续的战略告知鄙人,鄙人立刻回国,请陛下出兵,共击贯匈。”
皇濮道:“皇某已让师兄师姐分别出使妖国和灵国,此时大事已成,我意,三月之后,我三国将举全国之力,共击贯匈。介时,请千水国佯装相助贯匈,混进贯匈军中,待战起,反戈一击,定能大获全胜,此战胜,则我四国大事可期矣。杜兄以为如何?”
杜岩抱拳深深一拜,道:“甚好,既如此,杜某这便回国,与陛下商议此事,只等秦国进兵如何?”
皇濮道:“大善。”
杜岩走了,急不可耐的走了,他走了以后很久,皇濮一直端坐堂中,喜形于色,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