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俊先生又问道:“您只要求将鹤二鸣的人头挂上泸城城门,难道不想查问清楚他为何要这么做、是否另受人指使吗?”
虎娃摇了摇头道:“樊君若能做到这些,我就已经很满意了。至于其他的,就不必再为难或烦劳樊君,这对我也是好事。”
方才一直没说话的樊翀终于起身行礼道:“我要多谢彭铿氏小先生之宽宏大量,明日将在王宫中公开召见您,宣布此事的处置结果。”
虎娃只要求樊君处置鹤二鸣,却不要求樊君继续追查下去。其实虎娃心里清楚,巴原上暗中想对付他的人或势力多着呢,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而其中很多人他根本就没得罪过,比如当年的肖神。
一名五境修士,身怀重宝独自行游巴原,而且他的身份是那么地重要,还会路过很多偏僻无人的地方,这就足以吸引很多人暗中下手了。
鹤二鸣为何会打虎娃的主意,不用他自己交待,虎娃就能想出很多条理由,如果幕后另有指使者,其目的也是一样的。昨天会出现肖神、琮余,今天又出现了鹤二鸣、金犀,明天说不定又会出现别的人。
不论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对虎娃而言,真正重要的是他们做了什么事、有什么样的下场。
虎娃行游巴原,像平凡的路人那样行走,这也是他的修行,还可以避免不少麻烦。众人不知他的修为手段,有人会暗中打他的主意,现在终于有了第一个送上门来的,虎娃也不想永远隐瞒自己的修为,有这么一个已经够了。经此震慑,也能让其他同样心怀鬼胎者收敛。
樊翀方才没开口,很多话都是让贤俊先生问的,可能是因为涉及的内容比较敏感,他身为国君若直接开口,便没了回旋的余地。其实该查的情况已经查出来了,就是鹤二鸣接到冬生的密报,指使城廓兵师唐将军和妖修国工金犀先生于半路行凶。
说是鹤二鸣指使金犀也许不太合适,说不定他就是受到了金犀的怂恿,或者另有内情。而虎娃并未强求樊翀继续追查下去。将鹤二鸣的人头挂在城门上,虽令樊翀感到有些为难,但他多少也是松了一口气,当场点头答应了。
虎娃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了那么一出,樊翀不仅要给虎娃一个交待,更要给国中民众一个交待,想将此事私下捂住已不可能。可是另一方面,查到鹤二鸣头上后,樊翀也不太愿意继续追究,只要能将事情就此了结即可。
纯粹从立场而论,假如樊室国内有强大的宗门或宗族敌视虎娃,樊翀绝对没有道理帮助虎娃这个外人去收拾自己国内的势力。当然了,这样的话是心照不宣,没必要挑开说,而且另一方面,樊翀也怕查出不太好控制的事态、牵扯出他不太好动的势力来。
鹤二鸣敢动虎娃,要么是低估了虎娃的实力、自以为能做得干净漂亮利索,要么就是受到了某些他不能抗拒的幕后势力的指使。若是是前者,事情就简单了;但若是后者,事态就可能会变得很复杂。
明知虎娃的身份、还会这么做的人,樊翀就算查出来恐怕也很难处置,而且那种人也不会留下让人能查出来的证据。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就到鹤二鸣为止,樊君与彭铿氏皆大欢喜。樊翀便是来找虎娃商量的,他本可以委派贤俊先生来,但身为国君亲自来谈更显诚意。
明天樊君就要召集朝会、在王宫中接见虎娃,处置这件最近震动樊室国的事,在那样的场合,樊君需要一个圆满的结果。所以虎娃不能在朝堂上让樊君下不了台,需要事先沟通好,众人在朝会上看见的一切,实际上早就商量完毕了。
正事商量完了,樊翀也很坦然承认,他确实下过命令,让国中各城廓都留意虎娃的行踪。因为出了众兽山事,听说虎娃仍在巴原上独自行游,各大势力都在关心他又去了哪里,樊君下这种命令也很正常,但这与鹤二鸣之事绝无关系。
樊翀又表示,他会收回这道命令,樊室国官方不会再刻意追查虎娃的行踪。虎娃若继续于樊室国中行游,无论到了哪里,若他愿意公开身份,各城廓都会热情接待、提供各种帮助。言下之意,他也不希望虎娃在樊室国出什么意外,就算有意外,也不希望与樊室国官方有什么关系。
……
虎娃来到樊都城的第四天,樊君召集了一场大型朝会,国都中享五爵以上的官员都到场了,还来了三位重要的贵客。第一位当然就是虎娃,第二位是炼枝峰宗主瑞溪先生,第三位是大足山宗主本寂先生。
炼枝峰与大足山都是樊室国境内的大派修炼宗门,其宗主也皆是大成高人。大足山与众兽山一样,近年来已成为附属于赤望丘的一个分支宗门,奉赤望丘为“上宗”;而炼枝峰宗门事务尚未完全受到赤望丘的控制,还保持着相对的独立,但也同样奉赤望丘为“上宗”。
国都的消息往各城廓传得都很快,炼枝峰和大足山也有各自的消息途径,已听说了虎娃在宜郎城的遭遇以及樊都城外发生的事情。虎娃的惊人之举真是一件接着一件,瑞溪和本寂不久前刚刚去过众兽山,今日又听说虎娃竟出现在樊都城,立刻赶来。
有人发现了虎娃的行踪、想暗中打他的主意,瑞溪和本寂一点都不意外。怪只怪虎娃自己不小心,独自行游还暴露了身份。就算没有鹤二鸣动手,世上也会蹦出来三鸣、四鸣、五鸣……这种人从来都不缺。
真正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虎娃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