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过了白溪进入山林,这才感觉到受伤的大腿钻心地疼痛,已远离了战场心下稍安,他也无法再跑得那么快,脚步变得一瘸一拐,向高处的密林中钻去。可是过了不久,他就听见山脚下传来狗叫声,在高处拨开树枝望去,有不少人已经追了上来。
村外的大战居然结束得这么快,老三也被吓坏了,下意识地加快速度,手脚并用慌不择路,逃向山林更深之处。他腿上的伤口崩裂了,鲜血渗透了包扎的布条,跑着跑着,突然发现山林已到尽头,前方是一条断崖谷壑,再想回头改变方向,已经来不及了。
在这样的山林中,盘瓠要追上一瘸一拐、身带血腥气的老三简直太容易了,村民们很快就将这位逃跑的流寇首领堵在了断崖边。
巴原周边一带的深山,大大小小的断崖峭壁密布。老三站在断崖边如手臂状凌空伸出的一块岩石的尽头,将那弯曲而锋利的法器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惊恐地喊道:“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村民们已经呈扇面形将他围住,虎娃、灵宝、白溪虹就站在几丈外的地方。这场面有点搞笑,他们就是来追杀老三的,而老三却是一副以死相逼的架势。他想跳崖就跳呗,干嘛还要把利刃架在脖子上,难道还想死了又死吗?
灵宝也差点被他逗笑了,大声喝道:“你想自己了断,就赶紧动手,省得我们再费事!”
老三当然不想死,他又大声喊道:“如果你们杀了我,可知后果如何?”
灵宝喝道:“你的同伙已经身亡,农能刚才也被小先生所斩,我们难道还能放过你吗?”
老三:“就因为他们都死了,所以你们不能杀我。我们是守护城廓的军阵,是飞虹六阵中最精锐的第一阵。如果全部身亡,没留下一个活口。仅凭你们一面之辞,如何向城廓解释?就算说出去,其他人会信吗?”
灵宝怒道:“需要解释并认罪的是你们,不是白溪村!”
老三又叫道:“这就对了呀。总得留个人到兵师大人那里去认罪!”
灵宝冷笑:“认什么罪,死罪吗?反正都是死,何必这么麻烦呢?”
老三:“城廓难道就不需要查清,飞虹城的军阵为何会伪装成流寇来袭击白溪村?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们又是怎样知道白溪村中埋藏宝物的秘密?……守城军阵整队覆灭。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有些事情无论如何是解释不通的……别过来,再过来我真跳下去了!”
在他说话的时候,虎娃已经迈步走了过来,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老三道:“我过来了,你倒是跳啊!……用自己的性命,要挟你的仇人,你不觉得自己的脑袋有问题吗?你不该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逼人饶命,而是早该下跪认罪!你这分明就是找死,那就去吧。”
老三还想再说几句。可是虎娃很干脆地不再给他继续啰嗦的机会,手中的石头蛋突然祭出却不是飞向老三,而是砸向身前的地面。老三站在一块凌空伸出断崖的石头边缘,虎娃的法器将这块石头给砸断了。
老三脚下一空,随着断石坠落深崖,惊呼声刚刚发出便戛然而止。原来他失足坠落,惊慌中手一动,利刃就把自己的喉咙给割断了。虎娃在崖边招手,一根双螺旋形的锋利法器飞了上来,落向灵宝的身前。
灵宝伸手接住。又听虎娃说道:“此物可能就是流寇前两次作案时所劫得,正式上报城廓时应一并送去。如果需要解释他们的所作所为,这些东西便是证据。……找死的人已经死了,我们回村吧。还有很多事要办呢。”
其实老三并不是逃离战场唯一的幸存者,还有七、八名受了重伤的流寇今日并没有参战,可以抓起来审问并押往城廓。可是灵宝率人去追老三了,也没有人能管得了那些猪头人。猪头人们将村寨外的空屋子搜了个遍,受伤的流寇全被他们杀了,便真的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等灵宝他们回来的时候。猪三闲已令族人在西坡上集结,将流寇的尸体都搬了过来堆在一起,武器等杂物则放成了另外一堆。虎娃走过去行礼道:“三闲族长,今日幸亏你深明大义,率领族人挺身参战。我们一起进村商议剩下的事吧,你还有两位族人受了伤,也到村中接受救治。”
白溪英凑过来悄声道:“小先生,您真的要让这些猪头人进村吗?”
虎娃没搭理他,而灵宝白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能不让他们进村吗?”
此时村民们也都走出了院落,齐声欢呼着胜利,他们操练准备了半个多月,又经过了三天的激战,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于全歼了流寇。而山膏族原本是流寇所勾结的帮凶,此刻却成了挽救白溪村的英雄。
村民们聚集在村寨中央的空地上,围绕着祭坛等候众高人下令处置余事。白溪村阵亡了四十多人,还有二十多名村民身受重伤,但对于这个有一千多人口的大型村寨,还没有损及根本。
受伤的村民需要救治,受到损失的人家也需要救助,拆毁的房屋需要重建,前来助阵的英雄需要答谢,死难者的遗体需要收敛安葬,整件事情还需要上报城廓。这些应该是族长率领全体族人去做的事情,白溪英昨天虽然威信大损,但此刻又变得神气起来。
虎娃与灵宝毕竟是外人,不可能久留白溪村,只要他们一走,白溪村的事情还是白溪英父子说了算,恐无人能挑战他们的权威,更无人能取代他们去处理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