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上总共宣布了五名神隐弟子。他们离开的期限是三天之后。
很快有消息放出来,确切的时间是吃过早饭。
于是,三天后的清晨,本部大部分没有当值的弟子都自发的赶到了执事堂外面——公告之后,这五名弟子便被送到了执事堂。在那里,他们每天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与他们的亲属见面。而余下的时间,依然是被严格看守起来。
《弟子守则》里没有这些规定。但消息传开来后,绝大多数的弟子表示可以理解。尤其是那些年长的。他们说,以前的仙庭甚是苛刻。但是,被判了死罪的死囚也是能在行刑前见亲属的。更何况,这五名弟子罪不至死。而如今,他们也确实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话说回来。在众多弟子的亲眼见证下,这五名弟子被执事堂的一名管事和两队弟子“护送”着,坐飞船,离开了本部。
众人亲眼看到五人都换下了青木派的弟子服饰,穿着寻常的道袍。门派里发放的佩剑、储物袋等,也都被摘除了。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小小的布包袱。也就是说,他们的全部身家都在那个布包袱里头。
待飞船消失在视野里,人群里有人叹声说道:“这是真的被撸了个干净,扫地出门呢。”
立时,旁边有人不乐意了:“怎么能说是撸了个干净呢?他们在门派里十指不沾阳春水,混吃混喝十几年,修为却是一点儿也没有落下。”
言下之意,五人带走了一身的修为。
“废除修为就没必要了吧?”
“就是啊……”
弟子们就此讨论开来。
执事院里,魏清尘和齐伯等在家的长老都在。听到外面的议论,魏清尘转过身去看齐伯等人。
“事已了结。你们执事堂这边存档之前,记得抄录一份送到长老会来。”齐伯跟执事堂的堂主说完,抱拳告辞道,“魏长老,诸位,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其余长老也纷纷告辞离开。
外面的弟子看到长老们出来,很快的,也各自散了。
罗叔是与魏清尘一道离开的。出了执事堂的大门,他小声问魏清尘:“魏长老,云哥儿呢?我以为他今天会来呢。”
正儿八经的将弟子逐出门派,这绝对是青木派的头一遭。是以,齐伯在昨天的时候就给在家的长老们发了通知,今天务必都要过来一趟。
在路上,他碰到了好几位长老。他们和他一样,都以为门主大人会地来。却不曾想,门主大人连面都没有露一个。
罗叔觉得不对。以他对云哥儿的了解,不应当是这样。
如今,他也不是当年的车夫老罗了。心思一转,不禁想得多了一些。如此一来,好比是百爪挠心,他第一时间找魏清尘求解。
魏清尘一头雾水:“主公不曾交代今天会过来啊。”
“啊?”罗叔不由怔住。
这时,魏清尘又说了:“我要去向主公复命,你一道去吗?”
刹那间,罗叔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想多了,连忙摆手:“不了不了。”说罢,果断的抱拳告辞离开。
魏清尘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不易察觉的翘了翘嘴角。接下来,他脚跟一转,去了任务堂。所谓的去向主公复命,不过是脱身的托辞——他就不信,老罗真的会当面找主公释疑。说起来,老罗等人也都是主公跟前的老人了。主公也待他们甚是宽和。但是,很多的事,他们要么是在心底里揣测,要么象今天这样旁听侧击的打探,甚少会找主面当面询问。
另一边,罗叔径直往家走去。在半道上,他碰到了齐伯。
确切的说,是齐伯在那里等他。
“怎么样,你问到了吗?”齐伯见四下里无人,直接问道。
罗叔心中一紧,但面上却是云山雾罩般的问道:“问什么?”
齐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跟我装什么?”见他还是没有松口,遂挑明了,“你故意磨磨蹭踏的,不就是想跟魏长老打探云哥儿为什么没有来么。”
罗叔不好意思的伸手往他胸口上拍了一下:“知我者,老齐也。”不等对方再问,将魏长老的原话一字不改的说了出来。末了,他的脸上是一点笑意也没有了,“老齐,你知道吗?我听魏长老说完后,心里非常愧疚。我竟然揣测云哥儿,我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见齐伯站在那里发怔。他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先走了。”
其实,罗叔和齐伯等人都没有猜错。或者说,他们确实是很了解沈云。
飞船飞出野鸡岭后,在一个偏僻的山口前停了下来。
管事先跳下船来,招呼五人下了船,说道:“好了,你们笔直往前走,出了这个山口,再走七十余里,就能看到一个小镇。镇上民风纯朴。你们可以在那里住一宿,再做打算。”
“我们……”五人追悔莫及。从接到处罚通知,到现在,他们都是浑浑噩噩的。下了船,听到管事如此说,却象骤然回了魂一样。
这是真的!
他们是真的被逐出了门派!
五人头一个想起来的是求饶。
管事摆手打断了他们,指着前面的山口,叹道:“走吧,莫回头,往前走。”说罢,一个纵身跃上船头,毫不留情的下令,“我们走。”
飞船腾空而起,一甩船尾,掉头返航。
五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飞船飞进了连绵的群山之中——出执事堂之前,他们被封住了周身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