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封辰泽负责第一班守夜。封辰泽叼着野草枕着双臂,直愣愣地看着夜空。不禁回想起白天田堃所讲述以及这些天和田堃在一起所经历的一切的一切:
从共同战斗,到田堃在自己受伤时守着自己,再到一同营救馨儿,再再到他把馨儿丢在地上的饰品悉数捡起归还,无不体现着他的老实忠厚、心地善良。
而在营救馨儿的过程中,显然无论是自己还是田堃,都不可能清楚地了解匪窝的具体情况的,他能第一时间从正门杀进去,无疑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的。
显然他成功地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给自己营救馨儿以及和馨儿独处创造了充分的时间,再到给那些农匪从军的出路,这无疑又说明田堃绝对是重义气的。
封辰泽又重新从头想了一遍,会不会从见面,到共同营救馨儿都是从头到尾都安排好的?是否可能是田堃早就安排好馨儿的被劫以及营救,毕竟带自己到缺月湖的是田堃,给那些农匪出路的也是田堃,更何况自己和田堃的身份都是敏感的。
思来想去,田堃要么是一个忠厚纯良、粗中有细的善良孩子,要么是一个心里深沉、演技爆表的险恶之徒。
就在封辰泽纠结之时,一张绝美的面庞和一头醒目的银发映入他眼帘。
“怎么还不睡?”封辰泽皱了皱眉。
“看你心事重重的,我怎么睡得下?还在想……”
“嘘……”封辰泽伸出食指抵在馨儿的唇上,点了点头。
馨儿调皮地在封辰泽的指尖轻轻一吻,以和封辰泽一样的姿势躺在草地之上,仰望着星空,轻声道:“辰泽,你知道吗?你负担这样重,活得这么累,我很心疼的。”
封辰泽微微一愣,只听馨儿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世界还是很简单、很美好的,我知道你有着说不尽的故事,你也有说给我听过,可是我却不敢想象你是怎么熬过来的!馨儿不想你活得这么痛苦,哪怕真的有一天,你的目标达成了,回头看看你走过的路,你会开心吗?”
封辰泽好奇地看着身边的馨儿,“经过这次被挟持,我感觉你好像突然长大了。”
“是啊,我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那时候害怕、空虚让我快要疯掉了,后来回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却都是美好的回忆,那时我就想,即使死了,我也可以做个快乐鬼吧?直到……”
封辰泽没有让馨儿继续说下去,而是将馨儿揽入怀里,一言不发,馨儿也是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封辰泽的侧脸,不知过了多久,馨儿呼吸变得均匀,沉沉地睡了过去。
封辰泽看着星空,似乎有着无尽秘密的夜空总能让他的心安静下来。
馨儿说的对,自己这是怎么了?从神仙坳出来之后就开始如此多疑,馨儿也好,田堃沐婷也罢,哪个不是在尽心尽力地帮助着自己,修行讲究财侣法地,这么好的“侣”自己却不懂珍惜么?
如果田堃能设计出来从认识到现在的所有桥段,那特么母猪都会上树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阴暗了?
想到这里,封辰泽也就豁达了。
半夜,田堃按照约定时间准时来到封辰泽身边示意轮到自己值守了,封辰泽笑了笑,安心地睡下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封辰泽揉了揉因为被馨儿枕了一晚而酸麻的手臂,招呼众人准备上路,馨儿看着封辰泽揉手臂的小动作,不由得俏脸一红,吐了吐舌头。
没有了幽阳山内梼杌的威胁,众人自然放慢了前行的速度,六叔见伤势恢复过半,急于向族长汇报梼杌的情况,而在奇兰国境内馨儿和封辰泽在一起他也十分放心,就欲告辞先行一步,封辰泽知他着急自然没有多说什么。
六叔临行前还递给封辰泽一个“要敢欺负我家小姐看我不将你抽筋拆骨”的高难度眼神,封辰泽不禁莞尔,心想这老大叔还真是有趣。
一行四人经过三天的步行,已深入奇兰国约三百里地,进入一条长长的大峡谷之中。
这峡谷不是两岸环山的那种峡谷,而像是有人用巨斧在平坦的土地上凿开的大峡谷一样。
一行三人沿着峡谷往下走,峡谷两岸裸露的岩石凸起在外,长长的藤蔓沿着山壁长长垂下,远远望去有如长长的绿色丝绦挂在山上,峡谷两侧不时能看到一两条清澈小溪潺潺流淌玲珑作响,沁人心脾。
路的两旁不规则地伫立着垂柳,柳枝随风轻轻摆动,仿佛女孩子的长发一般,路边轻轻嫩草迎风招手,绿草之间野花丛生。
封辰泽叼着青草,牵着馨儿的小手,甚是惬意地行走在小路上,感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禁暗暗慨叹:馨儿说的没错,这世界还是有很多美好的啊。
田堃和沐婷并肩行走在二人身后,也是不无好奇地四处打量。
峡谷越往下走越是清凉,眼下已是初夏,但山谷中的温度仿佛是晚春时节,一行四人转过一个山脚,无数错落有致的桃树映入眼帘,粉红色的桃花琳琅满目,远远望去有如一片粉红色的海洋,时而有小鸟从一棵桃树飞到另一棵桃树,就像鱼儿越出海面,甚是好看。
馨儿松开封辰泽的手,张开双臂,开心的在桃林中转着圈,粉白相间的裙子在桃林间随风摆动,与桃林形成了极为和谐的景象,封辰泽看着欢呼雀跃的馨儿眼神迷离,不由得痴了。
馨儿嗅着桃花香向封辰泽招呼道:“小sè_láng,快来!”
封辰泽笑着走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