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第二日的未时三刻。暗一快速的朝着月宁的方向跑去。当他终于赶到树洞时,天已经擦黑,他将树洞口的枯枝拿开,钻进树洞时,便发现月宁躺在树洞中昏了过去,脸上戴着不正常的红晕。暗一忙将手贴上去,此时他心中已顾不得对月宁的诸多疑虑,见她嘴色发紫,浑身滚烫,只想找个医馆将月宁好好医治。他心知此时回边城的途中定然困难重重,想也不想的背起月宁向周遭的村庄跑去。
月宁一路不停的呻吟,朦胧间仿佛听到她唤着“哥哥”,在暗一的印象中,月宁独独唤他一人为“翌哥哥”,他心下一暖,更是顾不上其他。月宁紧紧的抱着他,把整个身体攀附在暗一身上。月宁将烧红的小脸贴在暗一的脖子上,轻轻的呢喃:“哥……哥哥……,别,别丢下我……”
月宁本就声音软糯,此时因为高烧,嗓子也带着几分喑哑,暗一不禁开始责怪自己,若不是路上耽搁这么久,月宁也不会独自一人在树洞中整整一夜。月宁原就是习武之人,甚少生病,如今背部伤口未愈加之连夜奔波疲累,这才让她倒下。暗一也是第一次见她高烧不退说起胡话的模样,只能更加心疼几分。他跑的更快,疾风刮在他的脸上有些生疼,他将背上的月宁拽到身前,拉开自己的斗篷,将月宁藏在怀里。月宁娇小的嘴唇毫无血色,暗一见惯了她活泼笑闹的模样,这是她第一次躺在自己怀中,暗一想到若月宁醒了,二人定不会有这般亲昵的举动,情不自禁的将她抱的更紧,他慢慢靠近月宁毫无血色的唇,可终究忍了下来,只是轻轻的将自己的嘴唇贴在月宁的脸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月宁仿若有所感知,将自己的身体更加靠近暗一。
暗一提气跑的更快,可注意却始终无法集中于脚下,他心中不停的想着王府上下皆因陈帛展而惨死,可偏偏越想,越觉得不及怀中这人万分之一的重要。他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动了情,或许是因为月宁常常同他聊天嬉闹?还是仅仅因为月宁赐名给予他一份归属?抑或是长久以来二人皆为山庄奴仆间特殊的牵扯?他本以为此生自己只不过是谦城山庄的一个冷面暗卫,可在这小小女子面前,他便又变了模样,露出温柔,有了牵挂与软肋。他想,就这一刻吧,只这一刻就好,就让他抱着她,就让他亲吻她,就让她独属于自己吧。
他早已忘了徽宗在破庙内还在等着他,他只知现在的自己满心满眼都是怀中这个柔弱的小女子。本应两个时辰的脚程,生生被他缩短了一半,当他走到最近的村落时,已是入夜时分,家家户户早已关上了大门。
这处村庄在边境之处,农户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越国人还是曜国人,他们偏安一隅,反倒过的格外洒脱。暗一走进村子,村子内的狗就开始狂吠不止。那些村民偷偷从窗户向外看去,只见他穿着衣服破烂还沾着血污,便更加不肯开门。月宁早已烧的糊涂,此时更是开始干呕起来。暗一心下更是无比焦急,使劲拍着一户农家的大门,高声喊着:“求你救救我妹妹!”
暗一声音愈发凄厉,那户人家的农妇终于不忍心,拉扯着自己的丈夫,将大门打开。那农妇见暗一与月宁皆模样不俗,月宁此刻虽脸色惨白,衣着破败,却仍是掩盖不住的姿色,又见二人模样并不相似,却无比亲昵,于是猜测暗一与月宁只怕是私奔而出,便又放下心来。
暗一见那农妇开门,忙向二人道谢,那农妇看他一心扑在怀中女子身上,不禁有些动容。她领着暗一与月宁走进东边的厢房,暗一将月宁放在床上,便开口问道:“劳烦您,可否能为我妹子请个大夫?”
这村庄民风淳朴,村民更是善良,他夫妻二人见月宁一个小姑娘烧得小脸通红,不免也心生几分怜惜之意,又见暗一谦恭有礼,对二人更添了几分好感。那男子忙道:“我去村东头将那赵大夫唤来。”
“那便有劳大叔了。”
夫妻二人走出厢房。暗一坐在床边,拉过月宁的手,他无数次的看到言梓谦这样拉着月宁。如今他将月宁的手放入自己手中,月宁光洁的小手放在他的手里,让他忍不住把玩起来。他有些懊悔,若自己坚持一些,是不是月宁就不会同他一起来这样偏远穷苦之地受这一遭罪?
不消片刻,那农户便领着大夫走进屋内,那大夫拉过月宁的手把脉,好半天才说话。“不过是风寒入体罢了,开些药好生将养些时日便会好了。”
暗一松了一口气,摸遍全身,只有一块上面写着“言”字的玉牌。他将玉牌交与那大夫,“有劳先生。我兄妹二人出门匆忙,只剩家里证明身份的玉牌,待我兄妹二人回京,定会携厚礼谢先生救命之恩。”
那大夫见玉牌质地通透,他虽未见过,却也知这玉牌定然价值不菲,且见暗一谦卑有礼,忙道:“老夫不过一乡野村夫罢了,不过是小小风寒,公子莫要如此。我回家取些药来,让你妹子吃上两副,退了烧便好了。”
“舍妹出门之前背部曾受过重伤。”
那大夫闻言,忙叫村妇将月宁衣衫解开。那村妇将月宁背部露出,只见她背部的伤口全部裂开,渗出的血黏在xiè_yī之上。那村妇慢慢将xiè_yī解开,只留下一个肚兜,只见一个精致的小瓶从那xiè_yī之中掉了出来。村妇将它捡起,交给暗一。“伤口都已裂开了,隐隐有些红肿流脓……”
暗一拿起那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