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拧着眉头,听小童这话就透着不对劲儿的地方。什么是老办法呢?显然以前用过了多次,至少不是一二次。
就见老道远远的点头,看着徒弟的眼神里尽是满意之色,嘴角难掩笑意:“你这小脑瓜儿,关键时刻,还有几分机灵劲儿。”
小童一听,立即奋勇起来:“师傅,以往都是大师兄为您老分忧解难,今晚,可否叫徒弟我试试身手。”
“你?你行吗?”
小童一拍胸脯:“师傅尽管放心,咱虽没有十分把握,可见师兄耍的次数多了,自然有几分见解,何况......”他眼睛瞄着芳菲,笑嘻嘻道:“何况不是还有小师妹在嘛!我俩联手,吓死这帮人。”
老道欣然应允,见事情交代妥当,转眼跃上房梁,顷刻间就失去了踪影。
芳菲狐疑的盯着小童:“你又要出什么鬼主意?”
小童神神秘秘冲芳菲勾勾手:“还真叫你说对了,就是鬼主意。咱们俩晚上拉着鹤轩大哥在这山神庙里装一把鬼,别瞧师兄这人的人品不怎么样,可脑瓜子还是数一数二精明的,他屋子里不少好东西,都是装神弄鬼来的。我去‘借’来,晚上能不能震慑住这帮带刀护卫......可就看师妹你的本事了。”
芳菲想了想,不赞同的摇头:“这件事只咱们师兄妹俩上阵就好,不要牵连上佟大哥。”
小童翻了个白眼,酸溜溜道:“知道,知道!你心疼他嘛!”
“四丫头!”一阵熟悉的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芳菲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哪一个。等她瞧着大步翩翩,直奔自己而来的大老爷时,违心挂上一抹假笑:“父亲!”
闵朝宗见小女儿身边还有个童子时,脚步顿了顿,随即露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你们......”
“父亲,这是我的二师兄。”
闵朝宗轻颔首。旋即开口道:“四丫头,你把你那间屋子收拾出来,晚间我就委屈委屈,住在西厢吧。”
芳菲一怔:“父亲住西厢?”
闵朝宗见她迟疑。立即板着脸,不悦道:“怎么?舍不得?哼,四丫头,你如今虽然跟了老神仙学艺,可也别忘了,你终究还是我的女儿,我们闵家的姑娘。你自小不在我身边看顾,但大太太也一视同仁,请了先生教你诗书礼仪。难道忘了《诗经》中所说,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闵朝宗的眼神之中尽是斥责、不满之意:“我若早知道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就不该听了大太太的话,一定带你上京。”
芳菲面无表情,只可惜。她越是表现的无所谓,闵朝宗越是心有不甘。
依着他的心意,自己说完这一番带有羞辱性的言辞,小女儿早就该痛哭流涕,抱着自己的大腿,求着把西厢让出来与自己住。
但是......
这死丫头未免也太执拗了些,一句话也不肯说。
闵朝宗怒气陡增。声调越拔越高:“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莫非是觉得自己这张脸蛋治好了,又跟着老神仙学艺,性子也傲慢了起来?哼,你再有本事。[.千千听书]这辈子也都只能是我闵朝宗的女儿!”
说着说着,举起手便要打。
小童一见,忙用手单钳住了闵朝宗,哼了哼:“喂,我说老头儿。见你也是一把年纪了,没与你一般见识,怎么......还想在小爷的地盘上动粗?也不打量打量自己的本事!”
闵朝宗还是头一回被人称做糟老头子,气的血气倒涌,哆哆嗦嗦开口:“黄口小儿,你,你再说一遍!”
小童满脸不屑,手里偏还捏着一截烧的黑乎乎的柴火棍儿,他把手一扬,柴火棍儿直戳闵朝宗的鼻梁:“说就说,谁还怕了你不成?别看师妹是你的亲生闺女,不过,哈,我们这里的规矩,上面是师傅管教,下面有两位师兄看护,或是打或是骂,都与亲生爹娘不相干。老头子,你别忘了,我师妹可是签了三年卖身契的!”
这几句话说的闵朝宗脸色忽明忽暗,晦涩的很。他小心翼翼回头,觑着正房里没人出来,忙啐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怎么出了你这个孽障!闵芳菲,你若还有几分良心,就把西厢挪出来与我,更不要当着万岁爷的面说什么卖身契一事。否则,我立即将你逐出闵家族谱。”
芳菲闻言冷笑:“哦?难道父亲还没给二叔写信?”
闵朝宗有几分难堪,他确实在一个月前寄信回富春,告诉弟弟,以庶女芳菲行为不端为借口,将其悄无声息的逐出宗族。
回信还没收到,不过闵朝宗以为,自己的话,弟弟绝不敢不敢听。
小童大眼睛乱转,肆无忌惮打量着这父女俩。
瞧着闵云泽上山的时候,一个嫡兄,一个庶妹,俩人好的和一母同胞似的,小童当时还偷偷羡慕半晌,结果......怎么全不是这回事儿啊?
亲爹,亲闺女,见面眼红,和仇人似的!
小童心里不时闪过十七八个坏主意,打算到了后半夜,借着机会把这闵老头儿也吓个屁滚尿流。
且说芳菲心里对大老爷早就是失望之极,半点不带期盼。她也不愿意和生父再纠葛下去,随即回到西厢,卷了铺盖就往前面正殿来。
闵朝宗见自己大获全胜,也顾不上得意,只等芳菲一出去,立即插上门闩,将芳菲住的每一个角落仔仔细细翻找检查。
刚刚在老道士的正房之中,饶是闵朝宗也不由得大开眼界,甚至连皇帝都说,那屋子里每一件都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