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徐徐,灯火跳跃,木偶少女一起一落的蹦跳声,在这沉寂的地道里回荡不绝。
地道弯折,纵横交错,犹如迷宫一般。
龙琼雨和连生扶着昏迷的长宗,跟在她的身后。四人左折右拐,也不知在迷宫里走了多久,阴森森的前方仍然不见出口,倒像是一路往地底更深处行去。
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否真能带大家出去,找到‘神仙草’,及时地把长宗从阎王殿里救回。
疑云笼罩连生心头,若非每到一个岔道口,木偶少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都能指出其中的一个分道,就像熟如自家庭院一般。连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无奈之下,唯有相信对方。
心挂长宗伤势,害怕到时即使找到‘神仙草’,却又慢上一刻,救之不及。故而不时摧促她快些前行。
“公子!”静静一边向前蹦跳,一边侧首说道:“公子刚才问的问题,静静还没有回答。”
“那都是过去的事啦,别挂在心上。”连生笑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雨儿姑娘你说是吧!”
龙琼雨冷哼一声,也不说话。
连生又是无奈,又是尴尬,不由得苦笑道:“雨儿姑娘外冷内热,静静姑娘莫要误会。”
静静嫣然一笑,也不在意,转过头去,在两条分道前顿了一下,略一思索,选了左边那条继续前进。
寒风凛凛,伴着空灵的声音缓缓传入连生的耳中,“几日前,雁鸣寺来了一只树妖,它行为诡秘,带着八个手下在雁鸣寺地底挖掘地道。这几日,曾有几拨书生商旅投宿寺中,他们毫不知情,有的对月吟诗,有的点数金银,乐在其中,往往难逃横祸,无缘在见竖日晨曦。”
听到此处,连生心中一凛,静静说的那只树妖,想必就是黑通无疑,回想今晚的一切,又是惊怒,又是庆幸。
“树妖日伏夜出,掳杀落单行人,静静虽有心搭救无辜之人的性命,可树妖法力高强,静静修为浅薄,力所不及,只有眼睁睁看着他们痛苦地死去。”语带悲伤,面带黯然,“惟有心中祈祷,愿逝者安息。”
“来也空,去也空,两手握清风。”连生似有感触地安慰道,“当今天下,群‘魔’乱舞,妖孽横行;武林盟道貌岸然,把持大明政要;洪武帝心胸狭……”说到此处’连生轻然一叹,“静静姑娘莫要伤心。”
龙琼雨心中“咦”了一声,略有一丝意外,暗自忖道:“没想到在连公子心里也看不惯武林盟把持政要、揽权专断。”她妙目一亮,看向连生的眼神更添一分情意。
木偶少女微微一笑,“静静本以为这只树妖是想占山为王,后来才知,事实远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
连生心中隐隐猜到什么,却又拨不开最后那层迷雾,索性不在多想,竖起耳朵,凝神聆听。
“静静遵循老主人的命令,七百年来,一直尽职看守‘神仙草’,若非担心暴露‘仙草’所在,就算明知不敌树妖,静静亦会拼死搭救那些无辜之人。”静静目光一冷,缓缓地道:“谁知对方本就是冲着‘仙草’而来!”
连生灵光霍闪,所有的疑团瞬间全都解开,失声道:“是了,黑通树妖乃是甲木之精,天生可以感应奇花异草。他定是闻到‘神仙草’的充沛灵气,所以挖掘地道,找寻仙草所在。”
静静侧过脸看着连生,嫣然一笑,“公子所猜无错。”
龙琼雨“哼”了一声,不屑地道:“黑通树妖想把宝贝占为己有,凡是有人走进雁鸣寺,都要被它残忍杀害。”
连生点头称是。
龙琼雨妙目一转,笑吟吟道:“它挖通地道,布下老巢,到头来却是为我们做了嫁衣裳。任它怎样想也想不到,‘神仙草’的所在,和它老巢仅剩一墙之隔。树妖若在往里轻轻一挖,便是另外一番洞天。正所谓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树妖穷尽心计,‘神仙草’却与它合该无缘。”
连生笑道:“对极对极!依在下看,长公子才是有缘人。”
龙琼雨面带着微笑,心中暗忖:“能被黑通树妖如此重视,想来这株‘神仙草’是不世出的天地灵宝,自己若是吃下,修为定可爆涨,到时间,夺取文武试第一,自己也能多添几分把握。”
妙想连连,心思活跃,眼角扫过连生,心里“咯噔”一下,一阵犹虑,“连公子重情重义,一路扶持长宗行来,我又怎可夺了人家的救命希望。”
龙琼雨目光迷离,脑海当中似有两道不同地声音在争吵。眼前渐渐模糊,她的师傅和众姐妹,有如实质般地站在她的面前。
这些碧青宗的仙子,个个貌美如花,玉洁冰清。眼下却衣不蔽体。从私处的穴里流出被玷污的处子血,犹如溪水潺潺,光洁的大腿染红了一片。
她们羞愤、悲怒、凄苦地大喊着龙琼雨的名字:“小师妹,你要给我们报仇,给碧青宗报仇。”
师姐妹死前的托付,轰隆一声在她脑海中炸开,柔弱的芳心变得坚毅刚强,心底有一道声音反复回响:“不,你有血海深仇,师傅、众姐妹皆死在神音教的手里。雨儿啊,雨儿,如此大仇,在这世上,没人会帮你,你只能靠自己,一切能够提高修为的际遇,你都要牢牢把握住。”
少女迷乱的目光缓缓变回清明,面露微笑,心中似已作下决定。
便在此时,静静说道:“几个时辰前,我观树妖独自离巢,留下八果,本想趁机剪去